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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純粹是多管閒事。
沈東湛俊眉皺起,不敢置信的望著她,「你說什麼?」
「黑衣蒙面,見人就殺,稱呼這樣的行徑為:獵人頭。」蘇幕陰測測的笑著,「是不是覺得很有趣?我知道獵戶,也知道屠夫,可是將獵戶和屠夫結合在一起,還是頭一遭。」
沈東湛徐徐站起身,顯然是需要時間來消化,她給予的信息。
半晌,他才問,「你為何要幫我?」
「錦衣衛和東廠都是為朝廷效力,你與我談什麼彼此啊?」蘇幕似笑非笑,意味深長的盯著他,「所以接下來,沈指揮使要不要配合我演戲啊?」
沈東湛深吸一口氣,「為什麼非要成親?」
兩個大男人成親?
「成親夠熱鬧,而且是好事,想來會通知周全,該來的不該來的,都會齊聚一堂。」蘇幕轉身朝著床榻走去,「今晚,你打地鋪。」
沈東湛眉心一皺,頓時腳下一動,已先她一步上了床榻,「你去打地鋪,畢竟此番,是你把我留下來的。」
「沈東湛,你給我下來!」蘇幕冷然。
沈東湛隨手便扯過了被褥,翻身,閉眼。
背對著她?
蘇幕揉著眉心,「滾下來!」
這屋子裡,就一張床。
沈東湛沒動靜。
「沈東湛!」蘇幕壓著嗓音,直呼其名。
身處匪窩內,理該保持清醒和理智,既然周南已經被抓起來了,那沈東湛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保持體力。
好好吃飯,好好休息。
身側的位置,忽然凹陷下去。
蘇幕瞧著某人的脊背,驟然僵得筆直。
心頭暗啐了一句:活該!
身上一涼,沈東湛當即睜眼。
得,被褥都被扯走了。
「蘇幕!」沈東湛低喝。
蘇幕可不管這些,房是她的,床也是她的,這被子嘛……自然還是她的,但是沈東湛這不知感恩,忘恩負義的樣子,讓她覺得有必要,教他長長記性。
赫然翻身,單手抵在他的枕邊,蘇幕目光狠戾的瞪著他,「再擾我休息,我就辦了你!」
沈東湛:「??」
「你那位沒過門的世子妃,能做到的事情,閹人也可以做到。當然,她做不到的事,咱還是可以做到,你若不信,只管試試!」蘇幕冷哼一聲,翻身回原位。
沈東湛眼皮子都沒眨一下,以為自己聽岔了。
等等,剛剛蘇閹狗在說什麼?
這真是個兵荒馬亂的一夜,鬧到最後,沈東湛不屑跟個太監搶被子,蜷在床角過了一晚上,天剛亮就下了床榻。
蘇幕自然能察覺到身邊的動靜,左不過不屑理睬罷了!
今兒事多,忙著呢!
晨曦微光,山寨內外亮堂堂的。
蘇幕站在高處,這個位置能看清楚半個山頭的全貌,天光亮的時候,整個山寨里的人都起來了,熱鬧得就跟大家族似的。
沈東湛也有些詫異,斷然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光景。
「你看到的,像是山匪的山寨嗎?」蘇幕問。
沈東湛定了定神,「你忘了,自己親口說的,眼見未必是實!」
「眼睛瞎了,腦子總歸有吧?」蘇幕冷冷的勾唇。
陽光之下,她神色清冽,看向他的眼神里,仿佛淬了冰。
沈東湛愣怔,一時間還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招惹她了,只是因為……不信她所言,所以她便惱羞成怒?
閹人果然是閹人,喜怒無常,陰晴不定。
「看到那些了嗎?耕種,狩獵,紡織,你見過這樣的山寨,見過這樣的山匪嗎?」蘇幕滿臉鄙夷的望他,口吻嘲諷,「高高在上又如何?低頭看看腳下的影子,先弄清楚自己是人?還是鬼?」
沈東湛站在原位,瞧著蘇幕漸行漸遠,終是斂了眉眼,將視線落在不遠處,男耕女織的畫面上,不得不承認,很多時候,人的思維會處於「先入為主」的狀態之中。
蘇幕,到底想告訴他什麼?
下一刻,沈東湛眉心微蹙,瞧著台子底下,耿虎與蘇幕碰了面。
這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蘇幕之前面對他是的喜怒無常,悉數消散殆盡,面對著耿虎的時候,就像是個……是個正常人。
言笑晏晏,相談甚歡。
「這麼高興?」沈東湛裹了裹後槽牙,望著那二人快速離去的背影。
出了寨子,就是山林。
耿虎介紹,「咱們這永慰縣的百姓,山下耕作,山上狩獵,蛇山里洞窟多,偶爾上山狩獵,夜裡回不去了就在洞窟里過夜。」
「不怕有蛇嗎?」蘇幕翻身上馬。
耿虎搖頭,「我們身上都會帶著蛇藥,還有雄黃,若是夜裡在洞窟里過夜,都會做好防範,至今還沒聽過有人出事。」
「原來如此。」蘇幕背上弓箭,「你們平素是靠陷阱狩獵?」
耿虎頷首,「是,不過獵物越來越少,陷阱也不太管用了。這些年,鄉親們日子越來越難過,可好歹還有田地不是?只是現在,田地也沒了!」
「會好起來的。」蘇幕勒住馬韁,瞧一眼身後跟隨的男人們。
耿虎道,「若是獵不到,就天黑之前儘早回來,不要勉強。成親嘛,雖然說不能大操大辦的,但是喝喝酒,還是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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