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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卻山沒接話,大步離開。

  一路隱忍著情緒,回到望雪塢院中,閉上門,終於是忍不住,狠狠抄起桌上的杯盞往牆上一砸,以泄心中憤怒。

  忽然聽到窗口那傳來一聲細微的動靜,謝卻山才循聲望過去,見南衣不知道何時在那裡,此刻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她在這裡等了很久,本就不是個安分的人,便跳到了窗台上坐著,百無聊賴地晃蕩著雙腿,把玩著一旁瓷瓶里插著的花枝。他回來得突然,她都還沒來得及出聲,便見他怒不可遏地扔了一隻杯子。

  兩人面面相覷。

  謝卻山尷尬地斂了怒意,自覺這副樣子實在是可怖,不自然地整了整衣冠,緩和面色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等你。」

  這兩個字好像有著神奇的力量,輕描淡寫地撫平了他此刻的情緒。

  南衣剛準備跳下來,卻被走過來的謝卻山攔住。他的手往窗台上一撐,便鎖出了方寸之地,高大的身影曖昧地籠在了她身上。

  他安靜地看她,等著她開口。

  對於這種近在咫尺的距離,南衣已經有些習慣了,她心裡藏著疑問,這樣的距離剛好方便她隨時捕捉他面上的神色。

  她問道:「你為什麼要殺那個士兵?」

  「哪個士兵?」

  「大街上死的那個。」

  「兇手還沒抓到。」

  他句句都避開了她的問題。沒有說謊,也沒有說真話。

  南衣卻揚起了握緊的手:「你還狡辯,分明就是你殺的人,我在現場撿到了你的東西——」

  她壓低了聲音,附在他耳畔神秘地道:「幸好是我撿到的,要是被岐人發現你就完了。」

  謝卻山一怔,脫口而出:「什麼東西?」

  話一問出來,謝卻山便意識到了不對勁……一個狡猾的獵人,對陷阱的感覺太熟悉了。

  沉默了一瞬,南衣狡黠地眯了眼:「你承認了!」

  這事如果不是謝卻山乾的,他就根本不會下意識地問什麼東西,正是因為他心虛,才被南衣繞了進去。

  他剛心力交瘁地應付完鶻沙,緊繃的心情自回家之後便鬆了下來,根本沒有對南衣設防。

  被人趁虛而入,謝卻山有點錯愕,又有點惱火。

  剛給自己披上的一層鎧甲,又被她卸了下來。

  他沉了眸,面色一下子冷了下來,他盯著南衣,眼底漆黑。

  南衣剛有些得意,臉上浮起笑意,可謝卻山的臉色卻讓她覺得後背一涼,有點瘮得慌……怎麼有種老虎要發威的錯覺。

  「你說謊了。」

  南衣錯愕——她說什麼謊?

  謝卻山捉住了南衣的手,硬生生掰開她的手掌,要證明她掌心裡頭空空如也。

  她手裡分明沒有東西,卻騙他說有東西。

  南衣還想狡辯,但發現自己好像沒有什麼餘地。她就是想詐他一下,這個人真的太不好騙了吧,南衣欲哭無淚。

  ——不對啊,明明是她在盤問他今天的事情,她覺得就是謝卻山在掩護陵安王,而且他忽然開了一日佛堂,說明他知道陵安王藏在那兒。

  他的立場一定沒有那麼簡單。

  她已經從謝卻山嘴裡確認到關鍵的信息了,她分明占了優勢,怎麼瞬息之間又落了下風?

  她是說謊了,但他難道就在好好遵守遊戲規則嗎?她問他的話,他既不沉默也不回答,都在顧左右而言他,讓她難以判斷。

  南衣立刻就學到了精髓,掙脫開來,把自己握緊的拳頭背到身後,阻止他再掰她的手指。只要她不攤開掌心,他就不能證明她說謊。

  她要抓住這一點點優勢,讓他把實話說出來。

  她回到自己的話題上,繼續追問:「你為什麼要殺那個士兵?是不是因為他看到了什麼?」

  謝卻山沒理她,堅持要去捉她的手。

  她一邊躲著,一邊接著問:「你根本就沒有叛國,你是秉燭司的人。對不對?」

  「你的代號叫什麼?」

  她的話一句句砸在他心上,讓他心亂如麻。

  他回答不了,他不敢回答。

  ——他不能再讓她問下去了。

  此刻謝卻山腦中只有這一個念頭。

  他傾身上前,堵上了她的嘴。

  第97章 春夜暖

  這個吻來得猝不及防。

  謝卻山現在才發現,他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不能說謊原來是一個詛咒。

  詛咒他要親手從一堆不堪的血肉里挖出他自己也沒見過的真心。可他還沒有這樣的經驗。

  他想她靠近,又不想她靠得太近,世事哪有那麼剛剛好的如意。她已經被他養出了獠牙,披上了鎧甲,張牙舞爪,無孔不入。

  他反倒像是個笨拙的小孩,不會,不知道,乾脆破罐子破摔了。

  欲蓋彌彰的吻成了他最後一道城牆。

  而南衣激烈地拒讓著,他們接著吻,唇齒在撕咬,不肯認輸,不肯讓渡。各懷心思,又密不可分。

  動作間將一旁的花瓶拂下,瓷瓶砰然落地。此時他終於捉住了她的手,手指硬生生擠入她的指縫,將她的手緊緊扣住。

  近乎執拗的,要證明她的掌心是空的。

  他鬆了唇,抵著她的額頭喘息著。這場拉鋸因為她的犯規,終於可以暫時結束了。

  須臾間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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