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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因拿出那七枚大號的硬幣,落在林深的手心時,冰冷地像剛挖出來的冰塊。

  「你不願意再受我僱傭了嗎?」

  「嗯。接下來就在此分道而行。」

  林深搖頭,拉住他,「為什麼?我不想。」

  失去了戴因的嚮導,她就會像個無頭蒼蠅到處亂找,而且沒有戴因的話,她大概率也觸發不了劇情。

  在這樣的大雪中聊天顯然太過艱難,林深捲曲鞋裡的腳趾,指了指阿貝多的營地,「回去聊?」

  戴因轉身準備離開,林深立刻拉住他,「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們一起。」

  他好像鬧脾氣的小男朋友。都五百多歲了,怎麼這麼幼稚。

  林深拉著他找到一個山洞,生火封洞,鋪上睡袋,林深按著他坐下,將棉被裹在他身上,「這樣就行了,只有我們兩個,怎麼樣?派蒙我都沒叫。」

  戴因的臉色看起來很差,他合上眼睛,靠在牆壁上微弱的呼吸,林深湊過去摸摸,「哪裡疼嗎?」

  他如影隨形的詛咒在折磨他嗎?

  林深讓他躺下來,他握緊胸口的衣物,她亮出水環,想要為他緩解疼痛,卻發現無計可施。

  詛咒是天理施加在他身上的,而林深並沒有強過天理,戴因的痛苦她無法緩解。

  看著他安靜忍耐,林深有些無力。

  她躺在他身邊輕拍他的胳膊,戴因在磨人的痛苦中陷入昏迷,林深以為他睡著了,眼皮打架,睡在了他身邊。

  等到戴因睜開眼,她已經躺在他的胸口,手裡握著他衣服的一角,林深在他耳邊,叫著迪盧克的名字。

  她新的騎士。蒙德的首富,晨曦酒莊的莊主,曾經最年輕有為的騎士團騎兵隊長。

  好過他這樣的怪物。

  戴因垂頭看她,多年過去,她沒有什麼變化,性格也是,外貌也是,看見她,好像一切都不曾改變。

  林深睡得迷迷糊糊,感覺到唇間貼上涼涼的東西,她含了一下,對方卻迅速退開。

  空氣中氤氳著因提瓦特的香氣,林深縮在他的懷抱,有點轉醒,她眯起眼睛看向他,「戴因?」

  戴因垂頭道:「什麼事。」

  林深感覺這樣擁抱有些不合適,而且有點怪異,她對戴因有色心卻也沒到這種程度,而且現在也沒心情搞這種事,林深覺得肯定是自己對他動手動腳的,沒準這樣又惹來他的不快,她磨蹭地挪出他的懷抱,然後團起來,只漏出眼睛看他:「抱歉。」

  如果揩油了,就只能道歉了。

  但這在戴因看來,像是拒絕。

  他起身,「休息好就走。」

  林深勉強從熱乎乎的被窩裡爬起來,蓋上大衣,先去營地接派蒙,派蒙狐疑地審視她,離開阿貝多的家才問:「你不會把我丟下去搞男人了吧。」

  林深搓搓手,「怎麼會呢?」

  「那你徹夜沒歸是去做什麼了?」

  林深看看戴因,小聲說:「沒做什麼。」

  她在挽回自己僱傭的幫工,又沒做什麼虧心事。

  今天天氣不錯,林深拉著戴因的披風問:「以前戴因和哥哥也遊歷過這裡嗎?」這麼冷,林野可最討厭冷了。

  「我為什麼要和他一起旅行?」

  林深驚訝道:「你們沒有結伴而行?」

  戴因似乎笑了一下,他說:「他並不喜歡我。百年來,我一直獨行。」

  天吶。

  林深憐愛地看向戴因,「沒關係的,他很不好伺候,我覺得他可能就是享受做深淵王子被人追捧,他本身就是個性格惡劣的男人!」

  林野那個人...雖然嘴上說著支持她尋找真愛,但光是看到戴因送她回家,林野就變得不好相處起來。

  同行?太了,他們兩個甚至決鬥過,怎麼說都不像是能同行的人。

  林深拍拍他的胳膊,「我哥哥就是那種人啦,不要和他計較,戴因還是很讓人喜歡的。」「這金色的頭髮,這藍色的眼睛。」林深吹捧道,「看一眼就會讓人沉迷的程度。」

  派蒙敲敲她的腦袋,林深捂著頭和她吵架,戴因與她們隔開一段距離,慢慢回憶起很多事情。

  輝煌的宮殿和外來的客人,林野那高貴到生人勿近的背影,以及他活潑纏人的妹妹。

  林深跑過去抱住他的胳膊,戴因一時沒有分清過去與現實。

  「戴因,等等我嘛。」

  「戴因,你的眼睛裡好像有星星。

  戴因,幫幫我。

  戴因,等等我。

  戴因...」

  像一出卑劣的喜劇,天理剝奪了他的身份,毀滅了他的國家,甚至抹去了她的記憶。唯獨關於他的回憶。

  第76章 終竟花海(5)

  林深看不懂戴因的情緒,他本身就被遮蓋在層層偽裝之下,作為整個遊戲最大的謎語人,林深其實也不怎麼了解戴因。

  本來以為他會很好講話,但是對待她的態度就很奇怪,哪怕沒有苛待她,但也沒有多好。

  林深黏著他,他也沒什麼表示,時間久了他就會扒開她,林深生怕他跑了,不讓抱著胳膊,就拽著他的披風。

  還好雪山的環境讓她能心安理得地窩到他的懷中,他並沒有冷血到讓她自己在雪中凌亂。

  終於,她找到了林野來過的痕跡。

  兩名深淵詠者在這裡籌備著什麼,看到戴因都豎起警戒線,反而對林深沒什麼太大防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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