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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是明眼人。
「不過雲餚今天好像沒來啊。」南駿左右看看,早上他就沒看到雲餚的影子,這都入座好一會兒了,遲到也該到了,難不成是忘了?
他正好奇著呢,付良走了過來,正巧問他:「雲餚沒來嗎?」
一個畫室的南駿說:「沒有,我剛還在想是不是遲到了忘了。」
付良抬抬指尖:「你去給他打個電話,大老闆點名見他。」
南駿剛剛正和左右兩邊的人說起大老闆看上雲餚的可能呢,付良這話正中了他們的猜測,南駿低頭看看坐著的兩邊人,他們露出一副「你看,果然」的神色,然後端著茶假裝沒聽見,耳朵卻時刻機靈著。
南駿小聲地問:「付老師,大老闆找雲餚幹什麼啊?」
付良說:「說是工作上的事,你去打電話別問了。」
「真是工作上的事?」南駿不信。
付良聽出了南駿的意思,嘖了一聲,南駿立馬掏出手機,嘿嘿笑了兩聲,去外面打電話了。
付良看他一眼,低頭問兩人:「你們剛剛在聊什麼?」
其中一人抬起頭:「老師,大老闆真點名要見雲餚啊?」
「這我還能說謊?」
「為什麼呀?咱們這麼多人,大老闆怎麼就要見雲餚呢?他怎麼認識雲餚?」
付良提醒他道:「又多話了是吧?吃完飯都乖乖回去休息,別在這亂猜。」
他們做了個閉嘴的手勢,但耳聰目明,心思也多著,才不會相信只是這麼簡單。
·
雲餚沒有出門。
也沒有換衣服。
他穿著睡衣,坐在桌子前,兩腳擺在椅子上,抱著手臂伏在膝頭,盯著畫稿出神。
南駿電話來的時候,他也是沒什麼勁頭地接聽的,南駿問他為什麼今天沒到場。
「我今天不去了。」雲餚只給出這麼一句話,也沒有什麼解釋,南駿一頭霧水。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南駿在電話里關心。
雲餚虛弱道:「嗯,幫我跟師父說一聲,謝謝了。」
「可是……尚總指名要見你,你真不來?」
雲餚皺眉:「有什麼事嗎?」
南駿轉告:「說是工作上的事,我也不知道是什麼。」
雲餚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鬆口道:「知道了,我待會過去。」
之後兩人掛了電話。
雲餚早就忘記了飯局這件事了,他有氣無力地走到柜子前,提出兩件衣服來換上,鏡子裡倒映著他一張蒼白的臉,他昨晚沒睡好,雲餚伸手揉了揉眼角,想把那疲倦的樣子給揉碎了。
等他換完衣服,韓叔走了進來。
幾聲敲門後,雲餚將人請了進來,韓叔看見他的動作,問道:「今天不是休息嗎?」
雲餚換掉腳上的鞋子,蹲下繫鞋帶,他感到頭重腳輕的,站起身時扶了下身側的床,而後回應著韓叔:「嗯,但突然想起來還有個飯局要赴,待會我自己過去就好,您不用送我。」
韓叔卻說:「沒事,我今天有空。」
雲餚笑笑,撐起來的笑臉很快垮了下去,他問道:「韓叔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韓叔這才想起來道:「哦,我是來轉告你的,二少這兩天在朋友那裡住,就不回來了。」
他跟靳辰沒了聯絡,平時聯繫的就少,這矛盾之後更是不用說,偏偏雲餚又不是愛哄人的,雲餚整理著換下來的衣服,說了句:「隨他。」
韓叔察覺出什麼異樣,雲餚連一句和誰在一起都不問,就肯定生了事,他小心翼翼地說:「你跟二少吵架了?」
「兩個男人有什麼好吵的,」雲餚把睡衣放在一邊的柜子上,走到桌子前收拾畫稿,「我又有什麼資格跟他爭吵。」
他們不算是吵架,只是單純的靳辰想殺了他,那算什麼爭吵,不過是靳辰單方面地凌虐他,只要他願意,他雲餚的死期都是他定的,他有什麼資本跟靳辰爭吵?
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事。
韓叔不傻,估摸著兩人是有了矛盾,便做個和事佬說了幾句寬慰的話:「二少從小就愛爭,好勝心強,現在已經算是改了很多了,若是小時候你見他那脾氣,估計得被嚇到,他父親死的早,小時候家裡不太管他,脾性野得很,你性子是個柔的,別跟他計較,我看得出二少對你是真心實意的,家裡盼望著你們好,別太僵著了。」
「您現在可以送我過去嗎?」雲餚的回應風牛馬不相及,完全沒對著韓叔的話,好像那長篇大論他一個字都沒聽到。
韓叔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再自討沒趣了,說了聲:「可以。」
雲餚說:「那麻煩您了。」
韓叔看他這般果決的態度,知道這勸說是進行不下去了,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
兩人來到了地下車庫,雲餚坐進后座,他只想一個人安靜地待一會,坐在后座表示他不願跟韓叔再聊些什麼話題。
只不過有些事他需要弄清楚,雲餚問了一句:「您知道家主的動靜嗎?」
韓叔不知道他問這個的原因,沒多想,扣著安全帶說:「家主一大早就不在,應該是去公司了,老萬跟著家主,待會您見到了可以問他,我對家主的行蹤不是很清楚。」
「那您知道……」雲餚盯著窗外,沒有陽光的地下車庫有點冷,不是坐在靳澤的車裡,就不會收到主動的外衣,雲餚聲音輕柔:「他生氣會做些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