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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的對,你什麼身份,我一個情人而已,對嗎?一個情人,我何必為你花這麼多精力?聽起來是我不體面了,」靳澤拍拍手,低頭看看地板,又看看床上的人,「是我過不去,對不對?是我過不去。」

  雲餚的手腕很痛,剛才摔下來時扭到了,但是他沒有表露在臉上,此刻也無暇顧及那點傷痛,他盯著靳澤眼睛裡的風暴,等著隨時卷死自己。

  「現在你是我弟弟的戀人,」靳澤點點頭,像是在說服自己認可什麼,「我們已經是過去式了,過去式有他媽什麼好聊的?我應該隨心一點,跟你當初一樣,想甩了我就甩了我,既然這麼隨心,我是不是也可以對你隨心一點?」

  雲餚屏住呼吸,室內是他心跳的起伏聲,他手底下的床單被抓出了褶皺,而他本人是不自知的。

  「靳辰馬上就要回來,我在想,我們那點過去,是不是也不用藏得這麼深?」靳澤說:「你既然要嫁給我弟弟,要進入靳家,那麼,讓靳家人知道你的過去,是不是這樣對他們,和對我弟弟更公平?你覺得呢?」

  「靳澤你不要再發瘋了……」

  「我發瘋?」靳澤攤攤手,笑了聲,「對,又是我在發瘋了,分手分的不乾淨,分得莫名其妙就是這麼個下場,但凡你給出我一個合理的藉口我都不用這些年苦思冥想到底為什麼。」

  靳澤說著自嘲地笑了笑:「好了雲餚,算你厲害,真的,我不問你為什麼了好不好?」

  靳澤抬步向前,重新跪在床邊,他一把抓起雲餚的衣領,把他拎在身前,眼裡露出凶光:「你有沒有體會過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

  雲餚只是盯著他。

  靳澤欣賞他的面龐,欣賞他此刻的鎮定,他對雲餚甘拜下風,他承認,三年後他見到這個人,還是欣賞和喜歡,欣賞他的勇氣,喜歡他眼裡的冷靜,那真是強者才有的姿態,處變不驚的姿態。

  太過於迷人。

  「我想你體會過了,我再幫你一把好不好?」靳澤說:「被拋棄不如被針對,你想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嗎?你想知道你這樣甩了我,本該在京州受到什麼待遇嗎?」

  靳澤壓在他耳邊說:「既然你認為我們是情人,那你就該有情人不安分的下場,來跟我賭,你在靳家能撐到第幾天。」

  雲餚抓住靳澤的手,控制自己將要紊亂的呼吸,他抓著靳澤的手腕,眼神那樣冷靜絕情:「好啊,我跟你賭。」

  靳澤撥弄著他耳邊的髮絲,明明是當年的動作,卻沒有當年的溫存。

  「好,」靳澤觸碰他的肌膚,雲餚的皮膚溫度很冷,與他的指尖溫度一模一樣,「記住你現在這個樣子,不要讓我失望,我不想看見你哪天站在我的面前哭,求我撤銷這個賭局。」

  「我贏了家主會讓我跟您弟弟結婚嗎?」在這樣的壓力下,雲餚還能問出這樣的話,任誰來聽都是那樣的大膽有魄力,靳澤也是一樣,他太佩服自己曾經這位戀人。

  「你贏了,我可以親手把你抱進新房裡。」靳澤的玩笑話一點也不好笑,帶著那樣強的諷刺意義。

  雲餚聽著,冷靜道:「那就放馬過來。」接著,他不知道為了什麼,冷刀子又插了一把過去,「我等著家主您把我抱進您弟弟的新房裡。」

  三年來,靳澤所處的情人里,沒人有這樣的魄力。

  三年來,靳澤所見過認識的人里,沒有人跟他這樣叫板過。

  他知道虛張聲勢和自信滿滿的區別,而雲餚的狀態顯然哪種都不是,他像是只為了捅穿自己的心臟,所說的每一句話里,都帶著極強的挑釁之意。

  靳澤的拇指用力地按壓過雲餚的唇角,而後甩開人,從房間裡走了出去。

  房門被重重摔上,在「砰」的一聲響後,緊盯著靳澤和房門的雲餚也隨之跌落下去,他摔在柔軟的床鋪里,手心裡全是濕熱的汗。

  雲餚一把將被子抓在手裡,指骨格外用力,他大口地喘息,像離水許久許久的魚,房間裡傳著駭人的喘息聲,好像下一秒那人就會死去。

  ·

  周五的下午,花樂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打算要去看看許久沒見的朋友。

  從雲餚搬進靳家以後,她就一直沒能有機會見他一面,花樂不知道雲餚的生活怎麼樣,她有點兒擔心。

  但是她打了電話,卻沒有人接聽,花樂這才去了雲餚的公司,找到他所屬的那間工作室,看見了他的師父付良。

  「付叔叔,」花樂擺擺手,跑了過去,捂著自己剛買的最新款包包問:「我來找雲餚,他在嗎?」

  「花樂,好久不見,」付良認識她,跟雲餚來往的也就那麼幾個,花樂是最頻繁的,「雲餚不在,他請假了。」

  「請假?什麼時候?」

  「前兩天,請了一周呢,」付良說:「沒說為什麼,我也沒多問,准許了。」

  「這樣啊,」花樂點點頭:「那謝謝付叔,我再聯繫他看看吧。」

  「怎麼了?找不到人了嗎?」

  「不是,就是剛打電話沒人接,我才想著來他公司里看看,他不在我就先走了,叔叔再見哈。」

  「路上小心。」

  花樂這就告別了付良,心中的疑慮和擔憂加強了些,她只想快點見到雲餚,但是她不太敢去靳家,而且具體位置她也不是很熟悉,花樂只能不停地給雲餚打電話,好在這一次他有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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