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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八樓的時候,電梯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
姜婉剛走出電梯,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拐進了隔壁的電梯裡,打算下樓。
姜婉急忙追了上去,跟著進了電梯,叫住了男人。
「連哥,你怎麼會在這裡?」
周連看見是姜婉,眼神中閃過一抹微不可見的慌亂。
電梯裡的護士按了一樓,電梯開始緩緩下降。
「小婉,你怎麼在這裡?」
姜婉不假思索道:「我是來看顧潯的,他在十八樓,連哥你也是來看他的嗎?」
周連順著說了下去,一臉惋惜道:「對啊,我也是來看看他,他查案子,被人報復,捅了幾刀,人差點沒了。」
姜婉的語氣變得十分認真,她說道:「連哥,顧潯在十九樓,你別騙我,你到底是來看誰的?」
此時電梯已經下到了十七樓,從外邊又進來了一撥下樓的人。
「出來說。」
周連說完就出了電梯,姜婉也跟著他出來了。
「小婉,陸哥也在十八樓。」
其實姜婉在看見在周連的那一刻心中就隱隱有了猜測,但親口聽到他說出來的時候,心臟還是狠狠地刺痛了起來。
她慌亂無措地看著周連,眼中淚水搖搖欲墜。
「他受傷了?傷的嚴重嗎?連哥,他在哪個病房?」
「他這會兒還沒醒,我帶你過去。」周連說著,轉身進了樓梯間往樓上走。
姜婉跟著周連往上走,兩行眼淚止不住地順著眼眶往下流。
「連哥,他什麼時候回來的?他要不要緊……」
她的眼淚吧嗒吧嗒地往樓梯上掉,每上一階,地上就會落下幾滴濕痕。
「連哥,你先告訴我他有沒有事……連哥……」
「放心吧,沒事了。」
姜婉抹了把眼淚,低聲道:「好……」
周練把姜婉帶到了一個單人病房,病房門口有兩名穿軍裝的人員在把守。
「周先生,她不能進。」其中一名士兵攔下了兩人。
周連道:「沒事,她是小婉,讓她進吧。」
兩名士兵聞言,不禁多看了姜婉一眼,然後替她打開了病房門。
走進病房,姜婉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陸懷啟。
他的身上纏滿了繃帶,右邊手臂上打了石膏,臉色蒼白虛弱,嘴唇沒有一絲血色。
姜婉早在看見他的那一刻,就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三兩步來到了病床前,一隻手輕輕撫摸上了他的臉龐,雙眼變得模糊不堪。
周連的聲音在她身後響了起來。
「他是前天回來的,中了六槍,被送到軍區醫院搶救了兩天兩夜,今天上午剛轉到這邊。」
姜婉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心裡像是被刀刃剜著刮著,疼得說不出半個字。
她低頭,注意到了他垂在床邊的手。
他的右手緊緊握成了拳頭,而另一側的左手卻是自然鬆開的狀態。
周連看見姜婉盯著他的手看,解釋說:「他這隻手,回來的時候就一直是這樣,也不知道裡面有什麼,搶救的時候怎麼都掰不開,醫生乾脆也就沒管。」
姜婉聞言,伸手覆上了陸懷啟那隻緊握著的手,沒費一點勁兒就打開了他的手掌。
陸懷啟帶著槍繭的手掌鬆開,掌心是一條沾著泥土的紅手繩,上面還有一個桃木雕的小木魚。
姜婉捂著鑽疼的心口,嗓子發出不一點聲音,只有眼淚滾滾而下。
周連看見那條紅手繩以後有些錯愕。
他怎麼也沒想到,陸懷啟一直抓在手裡,怎麼掰不開的東西,竟然是寺廟裡那種只要是燒香就會免費送的手繩。
他對姜婉說道:「陸哥這次的任務很危險,同行的都裝骨灰盒裡了,就他自己回來了。」
說到這裡,他又忍不住低頭嘆了口氣。
「陸哥所在的那個部隊很特殊,算是秘密部隊吧,就沒幾個能一直活著的。」
「他有個編號,叫0813,是按照進組織的次序編的,0開頭的,現在就只剩他自己了,其他的都死了。」
0813……
姜婉一直以為那是按照出生日期編的號。
「我這也是昨天聽他爺爺說的,這其實都算機密了,不過你也不是多嘴的人,我跟你說這些也沒事。」
「他這次其實是去K國了,就前幾天新聞上那個恐怖組織的頭目,阿列塔,就是他殺的。」
「最近K國不是跟西方那幾個國家鬧掰了嘛,上次訪問就是有意向跟咱們合作,做石油生意,只不過他們國內一直鬧分裂,那個K國元首看上了陸哥他們那個隊伍,就雇過去處理那個恐怖組織了。」
姜婉打開了自己的手機,翻出了前幾天看到的那條新聞視頻。
【阿列塔已被暗殺,TNW或將潰散,K國即將出兵重新拿回對西部的控制權。】
「這次任務能促成咱們C國和K國的石油生意,算是特等功,昨天最高的那位還親自到軍區醫院看他去了。」
周連瞥見了姜婉脖子上的項鍊,說道:「你戴那個戒指,就是五年前,他升少將那年最高那位親手給的。」
「當時他出任務,救了T國的一個王儲,後來那個王儲讓人送了那個戒指過來,就是你戴那個。」
姜婉低頭,沉默地看著那枚戒指,眼淚滴落到了深藍色的寶石上。她用手指把寶石上的眼淚擦拭乾淨,然後把戒指緊緊攥入了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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