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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沐珩答道,「潭州一帶有蠻民鬧事,反對鹽政推行,陛下讓我親自去料理。」
大約是有層離別的情緒在,裴沐珩總捨不得罷手,不僅如此,薄唇輕輕黏著她飽滿的菱嘴慢慢蠶食,比起上回不同,這一回她沒有抗拒,一雙漂亮的眸子跟黑曜石般淺淺落在他胸前,不動也不鬧,那模樣過於乖巧,惹得裴沐珩心口熱流翻滾。
鼻尖交錯,蹭出一層癢意,連著呼吸也沉了幾分,他吮吸著她的柔軟,處處密不可分。
他像是胸有成竹的獵人,循序漸進,一時之間,原本灼熱的簾帳內安靜地異常,她繃直了腰身不敢動,他也不必她動,只時輕時重啄著她的唇,過去他不喜這等肌膚相親,如今卻覺得那紅艷艷的唇瓣仿佛是香甜的花瓣,有無盡的芬芳,伴隨著潮濕的呼吸交纏,他漸漸將她放下去。
等到次日醒來,徐雲棲已不見裴沐珩蹤影,只陳嬤嬤進來服侍時告訴她,裴沐珩一早出了遠門,徐雲棲倒也沒太放在心上,想起太醫院的范如季,她整飭心情嚴陣以待。
起先幾日,范如季幾乎看都不看她一眼,不僅如此,但凡有人傳診,他也不安排徐雲棲。
太醫院眾人看得出來,范如季這是在排擠徐雲棲,意圖將她逼走。
韓林可犯愁了,趁著午時范如季不在,便悄悄尋到徐雲棲,
「郡王不在,您不如去尋荀大人,請他出面調停。」
徐雲棲搖頭,「我心裡有數,你別擔心,水滴石穿,我總能磨得范太醫鬆口。」
她倒是要看看范如季打算拿她如何。
眨眼到了中秋,熙王領著闔府在皇宮用了午宴,夜裡各自回府吃家宴,裴沐珩這一走,王府的中秋家宴便顯得冷清,熙王妃擔心兒子,徐雲棲有心事,裴沐珊最近被母親逼著繡嫁妝,也極少出門,一家人草草吃了頓晚膳,便各自回房歇著。
哪知到了半夜,徐雲棲被陳嬤嬤搖醒,
「少奶奶,快醒醒,出事了。」
徐雲棲迷迷糊糊睜眼,「什麼事?」
陳嬤嬤匆匆點了一盞琉璃燈,先取來她的外衫,一面給她穿,一面道,
「宮裡來人了,今日陛下留著幾位老王爺在奉天殿用晚膳,老齊王殿下吃多了甜食,如今人昏厥在奉天殿,陛下有旨,請您趕快入宮!」
徐雲棲心神一凝,
機會來了。
陛下既然傳召她,也定傳召了范如季。
不多時,徐雲棲帶著銀杏穿戴整潔,出了清暉園。
熙王親自等在大廳,見她面上倦色未褪,纖細的身子裹著一件銀色披風,顯得十分單薄,心生愧疚,
「好孩子,難為你了,情況緊急,那老齊王府的世子親自來接,你看在陛下的面子上,切莫與齊王計較,先把人救過來。」
徐雲棲屈膝道是。
熙王送她出門,等著她登上宮車方回屋。
夜深,月銀如紗浩瀚地鋪滿整個蒼穹,街道幾無人煙,只有少許府邸宴席未靡,待入了東華門,又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整座皇宮燈火通明,侍衛來回穿梭,遠遠聽到鼎沸的人聲,該是來自奉天殿的方向。
大約是怕徐雲棲走得慢,皇帝准侍衛抬了個轎攆來,急急忙忙載著徐雲棲往奉天殿去,可憐銀杏沒這個待遇,小丫頭跟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徐雲棲怕她累壞了,接過了她的醫箱,直到奉天殿腳下,侍衛方才將徐雲棲放下來,
那為首的羽林衛中郎將擦著汗,接過徐雲棲手中的醫箱,領著主仆二人往上走,
「除了陛下,從無人抬轎入奉天殿,郡王妃是第一人。」
徐雲棲失笑,「陛下寬宏,我愧不敢當。」
奉天殿內燈火煌煌,人頭攢動,嗡聲不斷,徐雲棲進去時,便見皇帝垂首坐在龍椅上,在他腳下不遠處,用屏風圍出一隅之地,旁邊擠著幾位太醫,可見那老齊王被安置在屏風內,除此之外,殿內聚了不少皇親與大臣,其中便有荀允和。
瞧見女兒風塵僕僕跨入大殿,荀允和連忙迎過來,
「雲棲。」
徐雲棲看了他一眼,稍稍頷首,便上前朝皇帝請安,皇帝顯然被齊王的事嚇得不輕,扶著額神色極是疲憊,只朝屏風處指了指,示意她過去,徐雲棲急忙帶著銀杏繞進屏風。
屏風內點了數盞宮燈,巴掌大的地兒被照得透亮,只見老齊王直挺挺躺在軟塌上,看神情已是奄奄一息,范如季正蹲在塌前給他把脈,賀太醫瞧見她,趕忙把位置讓出來,「荀大夫,快些來看看。」
徐雲棲走過去,范如季不曾回頭看她一眼,徐雲棲坐在他身側,輕聲道,
「范太醫,把脈如何?」
范太醫眉頭蹙得老緊,「血栓血堵,情況危急。」
老齊王臉色已覆著一層青氣,顯然是危在旦夕,她立即道,「您讓開,我來施針。」
范如季一聽這話,猛地看她一眼,眼底深處裹著濃濃的銳氣,細辨還藏著一絲惶恐。
不等范如季反應,外頭已傳來皇帝冷沉的嗓音,
「范卿,讓她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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