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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白天的時候消耗了太多體力。你都不知道,窗台外面的那個地方很窄,我在那裡吊了足足十分鐘。」
撥弄長發的手指慢了下來,問:「怎麼不早點進來?」
藍蘇理直氣壯:「等時機啊。」
「什麼時機?」
「你們談到我父親的時機。那個時候,我再出現,就特別及時。要是去早了,老爺子一個驚嚇,把我趕出來,驚動了霍衷德,得不償失。」
霍煙拉起她的右手,摩擦著食指關節處的小傷口:「所以,這是那時候留下的?」
藍蘇拿拇指颳了兩下破皮的地方:「不是,這是昨天拍戲弄的。我以前那麼危險的事情都經歷過,今天翻個窗戶,小意思。」
霍煙還是擔心:「下次不許這樣,直接進來就好。」
「那萬一時機不成熟怎麼辦?」
「我會讓時機成熟的,相信我。」
藍蘇偷偷掀開右眼皮,匆匆瞥了她一眼,確認這人沒有在生氣,而只是跟她商量,於是鬆一口氣:
「好啊,那約好。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你要相信我,我也要相信你。」
「嗯。」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交談的頻率漸漸降了下去,撥弄髮絲的動作也變得越來越輕柔。
嗅著護髮精油的香味,以及霍煙身上的體香,藍蘇很快便睡了過去。
嗒。
確認頭髮完全吹乾之後,霍煙關掉吹風機的按鈕,放到床頭柜上。凝視著睡顏的眸子卻不願挪開,抬手,細長的手指將額前的碎發撥開,拇指指腹從眉心游離到眉峰,在眉尾處的那顆小痣細細摩擦。
藍蘇生得極好。
不是像她這樣的攻擊性強的五官,而似春風拂柳那般的清雅,眉梢鼻樑線條纖細,嘴唇單薄,顏色淺淡,似宮廷畫師調出來的最淡的顏料,在細膩的宣紙上塗上一層又一層,蟬翼般層層疊加,鋪展出最溫柔的畫卷。
霍煙垂首,在柔軟的眼皮落上一個吻,極輕。吻後也未起身,只是抵著她的額頭,輕聲呢喃:
「蘇蘇,我愛你。」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過於激烈的情事之後,嬌軟的身體依偎著耳鬢廝磨,訴說愛意綿綿。
「嗯......」
睡夢中的藍蘇聽到她的話,卻又實在疲累,無法從夢境中脫身,只是誠實地從喉嚨里發出一聲輕微的應和。
那一刻,霍煙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前半生所有的苦,所有的不公,所有的悲慘,都敵不過眼前的萬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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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綿綿,天空稀稀疏疏飄下雨針,斜斜地打在玻璃窗上,卻悄然無聲,生恐驚醒屋內沉睡的戀人。
厚實的窗簾之內,晦朔的燈光里,每一寸光陰撫摸著勾勒出物體的輪廓,照出床上拱起的棉被團。
藍蘇睡覺喜歡縮著。剛結婚時,她甚至需要整夜整夜地抱著膝蓋,整個人縮成嬰兒在母體時那樣的團塊。跟霍煙在一起後,這習慣好轉了些,不再抱膝蓋了,只是人還是會下意識團起,背部彎曲,肩膀收著,半張臉都藏在被子裡,小蝸牛似的,眼睫在眼瞼投下模糊的影子,我見猶憐。
二人面對面側躺著,霍煙睡的位置比她高,將人摟在懷裡,下巴抵著她的頭頂,這樣愜意香甜地度過了整晚。
昨晚累極了,起碼藍蘇是這樣。
但拍戲養成的生物鐘讓她在6點準時脫離夢境,迷迷糊糊地動了兩下,手往前一探,恰好觸及一團綿軟。尚未清醒的藍蘇沒反應過來那是什麼,只覺得軟軟的很舒服,便又抓了一下,直到頭頂傳來似笑非笑的聲音:
「小流氓,睡醒了?」
「嗯?」
藍蘇躥了兩下腦袋,腦迴路接上電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趕緊撤手:
「啊!」
身子往外一抽,整個人往被子裡沉了一截,只露出圓溜溜的一雙眸子,糯糯解釋:
「我不是故意的。」
使用過度的聲帶有些受損,說起話來嗓音沙啞,最後一個字甚至只有氣音,在心尖留下貓爪撓抓的酥癢。
霍煙心裡痒痒的,抬手將滑下的睡裙肩帶拉上去,在被窩裡湊上前去:
「那你昨晚也不是故意的?」
藍蘇又往外退了一截,藏在被子裡的臉紅了個透徹:
「昨晚是昨晚,現在是現在,做那個,跟現在又不一樣。」
霍煙故意問:「我懂了,吃干抹淨,蘇總就翻臉不認人了。」
藍蘇急了:「我哪有!」
「唉,原來我只是你飄飄彩旗的其中之一。」
「你胡說!」
「可憐我還以為我是你的唯一,昨晚服務得那麼賣力。」
「那我也很努力啊。」
「昨晚是昨晚,現在是現在。」霍煙以牙還牙。
「啊你你你......」藍蘇急得找不到說辭。
「我怎麼了?」好死不死,霍煙還做出一副無辜模樣。
「你不許再說了!」
藍蘇沒辦法,抬手捂住這人可惡的唇。卻在遮住下半張臉後,被那雙眼睛當場俘虜,眼睛直勾勾掉了進去。捂嘴的手逐漸鬆了力道,象徵性地蓋在下巴上漸漸下滑,只剩修長的食指和中指搭在唇瓣上,被呼吸灼得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