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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今天都那樣了,爺爺都還相信他。可見他平時有多會裝。」
「也不是信他。爺爺風雨那麼多年,不會聽我們一面之詞就去質問他。就像從前,霍溫霞在他面前說了我多少不是,爺爺也不會聽。」
「那怎麼辦?這個老頑固,真是油鹽不進。」
霍煙心裡有數:「他不會質問霍衷德,但心裡一定起疑了。給他一點時間,我們的計劃,照常進行。」
「這麼好?」藍蘇的眼睛一勾,醉翁之意不在酒,「那,要不要喝點酒,慶祝一下?」
察覺到在後背游離的不安分的手,霍煙的眉毛擰了一下,鬆開懷抱,審視這張在吊燈下姣好的面龐:
「僅僅是喝酒?」
「就那什麼。」藍蘇鬆懈上本身,軟軟地抵在她肩上,聲音糯糯:
「我經期剛結束。咱倆的計劃,是不是也得提上日程了?」
第129章 合歡
精緻的雲紋金屬包裝著直徑十公分的香薰蠟燭, 中央點著豆大的火苗,恬靜沉穩, 在靜止的空氣中紋絲不動,似一篇樸實無華的記敘文,了無波瀾。
別墅負一樓的西北角裝了一面牆的酒櫃,暗紅的格子將價值不菲的酒品分隔得井然有序,一格一瓶,沒有任何一格空缺。
霍煙不能喝酒,卻有收藏的習慣。有時是別人送,有時自己買,七零八落的, 就將這面牆布滿。
藍蘇瞪大的眼睛,似第一次看到煙火的小孩,仰頭衡量這一整面牆的面積,估算了一下酒瓶數量,感嘆:
「看不出來, 你還有自己的小金庫?別人都是金屋藏嬌, 你是金屋藏酒。」
霍煙自嘲:「醫生不讓我喝, 只能買來看看。想喝哪個?」
藍蘇轉轉眼珠:「哪個最貴?」
霍煙上下掃了一圈, 「最上面,第一格的羅曼尼康帝。」
「有多貴?」
「十三萬。」
「就這一瓶?」藍蘇詫異,心說藍家之前收藏最貴的一瓶不過才8萬。
「嗯。」霍煙表情淡然, 甚至補充了一句,「美刀。」
轟——
驚雷席捲耳膜,藍蘇覺得這世界有點癲狂。
「換一瓶, 小酌怡情,我們喝點便宜的。」藍蘇最後決定, 「而且你不能喝酒,最多就抿一口,多半都是我一個人喝。」
霍煙卻說:「酒買來就是用來喝的,一直放著也沒用。何況,今天晚上有正當理由。」
藍蘇一怔,耳朵緋紅地回頭瞪她一眼:「也不見得多正當。」
藏酒室的燈光暗淡,似清晨一切都朦朧不清的霧,輕飄飄在物體表面罩一層輕紗,纏綿地在好看的面容上撫摸著,風情萬種。
霍煙的心神墜入漩渦,往前一邁,沉著嗓子問:「怎麼,你想在家裡偷情?」
浪蕩的詞彙不堪入耳,藍蘇斥責:「什麼偷情?你,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把這個詞掛嘴邊?」
霍煙寬容地屈膝,與幾乎癱靠在牆上的人平視,隔著幾公分的距離,呼吸著彼此的呼吸,問:
「那你怎麼說不正經?」
「那種事,羞死人了,還怎么正經......」質問的聲音越來越小,到後面,反像撒嬌。
「嗯,也是。」
霍煙愛慘她害羞的情態,眼神會飄忽不定,上嘴唇微微撅起,讓人忍不住想,要是手指上去撥兩下,唇瓣是否會跟果凍一樣抖動。
頓了頓,故意又說:
「現在我們倆偷偷在這裡約會。就像英國老片子裡,莊園小姐到酒窖挑酒,然後被心懷不軌的僕人按倒在角落。就像這樣......」
說著,傾身往前,將人壓在自己與牆壁之間,單手環住不盈一握的腰,側頭,附唇貼著嬌嫩的耳垂,灼熱的氣息在敏感地帶殺人放火。
「藍蘇小姐,請問,你是否願意跟我共度良宵?」
耳根的酥麻蔓延全身,藍蘇兩腿直軟,手抵著這人的肩膀,卻沒推開,整個人軟成一灘水。
「你,你......作弊。」
霍煙繼續貼著她的耳垂,壓低嗓子說:「我怎麼作弊呢?」
藍蘇全然失去理智:「你先離我遠一點你,我,我沒辦法思考。」
「你想思考什麼?」
「我不知道。」
「剛剛呢?剛剛在想什麼?」
「我忘了......」
深情的眸落入璀璨的海,幽凝的藍融化古老的詩,似遙遠的古希臘神話里,神之子對著星空和大海許下自己來生的心愿。
不知道哪瓶酒漏了,酒香四處飄逸,很快布滿整個藏酒室。飄飄搖搖盪進鼻腔,將一整條銀河的星星點亮。
藍蘇任由自己沉淪在肆意的情愫里,想要理智的念頭瞬間拋到腦後,啟唇,迎接吻上前來的唇瓣。搭在肩上的手指繞過腋下,緊緊摟住後背。而捧著臉頰的那雙手,手背的痂在暗調的燈光里繾綣,勾勒出敦煌的神聖線條。
掌心沿著精緻的下頜線撫過側頸,游離到脊骨凹陷的後背,覆蓋蝴蝶骨,感受因主人劇烈呼吸而起伏的骨面形狀。
「呼......呼......」
一吻結束,已經學會換氣的藍蘇仍然喘得不行,雙頰紅撲撲的,眼眸氤氳。
霍煙眸底一暗,打橫將人抱起,一步三梯跨出藏酒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