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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之間,暴露霍衷德暗中監視她的事實。
「這樣啊。」藍蘇明白了背後的算計,眼睛一勾,也有了對策,「那就麻煩——阿嚏!」
酒保立即心疼起來:「藍小姐,你都打噴嚏了,在這坐著肯定不行。你稍等,我這就去找三爺。」
藍蘇嬌軟地扶著桌子,語氣軟下三分:「好,辛苦你了。」
「不辛苦!你等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年輕的酒保跑著去找霍衷德。
在霍衷德眼裡,藍蘇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大張旗鼓趕來,一定有陰謀。恰好,借著大廳氣溫低的理由,將她關到樓上的休息室,免得出來搗鬼。
二樓內側的休息室打開,酒保把空調調到最高,還貼心地地上柔軟的毛毯。
「藍小姐,你就先在這裡休息一下。要是不舒服的話,就按一下桌上的服務鈴,我就過來。」
藍蘇坐到沙發上,毛毯往身上一蓋:「好,我休息一下,你先去忙吧。」
「好的。」
酒保退出去時,貼心地將休息室的門關了起來。
角落裡,霍衷德揮手叫來陳六,低聲囑咐:
「你在門口看著,要是藍蘇出來,馬上跟我說。」
「知道了,三哥。」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樓下的名利場裡進行著皮笑肉不笑的寒暄。霍衷德時不時朝樓上藍蘇的休息室望一眼,接到陳六無事發生的眼色,懸起的心才終於放了下去。
看來,藍蘇只是最近熱度下去了,想借他的壽宴炒作一番,沒有其他計劃。
所有人都盯著門口,沒人想到,藍蘇在進娛樂圈做明星之前,是藍家最鋒利的一把刀。
她要去的地方,未必要走門。
吱啞——
老舊的格子窗從裡面推開,酒店北側是一條湍流的長河,寥無人煙。
身穿晚禮服的藍蘇將高跟鞋脫到窗簾下,礙事的裙擺綁到大腿的位置,長腿一跨,低身探出玻璃窗,躍上窗外的空調外機,順著外牆的水管,輕腳摸向間隔三個無人的房間之外的,老爺子的休息室。
第128章 妻妻聯手(二)
老爺子的單人休息室內, 怒火比歡愉早來一步。
枯樹枝般的手攥緊拐杖,手背青筋盤根, 似蚯蚓在地底攪動土壤,不安分地攢動著。橘子皮般的掌心緊握著拐杖頭,發出老皮與平滑物體表面用力摩擦的聲音。
老年斑橫布的眼皮抬起,看向面前的,坐在輪椅上的霍煙,怒沉沉說:
「我讓你回來接手公司,不是讓你胡攪蠻纏的。」
霍煙早料到老爺子的反應,從容收回文件,驅使輪椅走到碎紙機旁, 將那張寫滿人物資料的紙放進去,碎成粉末。
「知道您不信,所以,這份資料只是給您看看。」
老爺子怒目瞪她,質問:「所以, 你大費周章過來, 就是在你三叔50歲壽宴上, 告訴我, 他是一個殺人犯?」
「不完全為了這個。」
等那張紙完全碎成粉末,即便拼湊也拼不出完整的字體,霍煙轉過輪椅, 神情依舊。
「這次來,是想告訴爺爺,我會回到梅艾麗婭, 跟三叔競爭總經理的職位。」
老爺子立即說:「別說競爭,阿德這個人無欲無求, 只要你想要,他馬上脫手給你。」
「一個人表面的與世無爭,不代表他真的與世無爭。」霍煙放慢語速,看著霍守平,「這句話,是當初我開始學做生意的時候,您教我的。」
「霍煙。」老爺子的話裡帶著警告,「當初你在寮國出事,是你三叔把你救回來。就算你忘記他的恩情,也不該顛倒黑白,反過來懷疑他!」
霍煙的喉嚨哽了一下,被她硬生生吞下去的,是曾經的天真和無知。
「爺爺。」她接著說,「正是因為沒忘,所以,在知道實情真相的時候,我比你還要痛苦。」
細碎的額發之下,冷冽的眸抬起,卻是從未在霍守平面前顯露過的脆弱。
霍守平顫了一下,如坐落在峰頂雪松上的孤獨的鷹那樣看著霍煙,卻無法像鷹那樣,透過雲霧看清天下。只見層層迷霧,峰巒疊嶂,囚禁著霍煙多年以來的秘密。
哪怕當年雙腿殘疾,一個人像流浪貓似的坐在輪椅上任人宰割時,霍煙都未露出過這種表情。
蒼白的鬍鬚抖了一下,沒有說話。
霍煙往下說:「《黑山》那幅畫本來沒有什麼,只是誰擁有了它,就相當於是您的繼承人。爺爺,您不覺得,你的繼承人,去世得都太離奇了麼?大伯英年早逝,沒兩年,我父親也死於意外。還有我這些年遭受的暗殺,前不久那場爆炸,您覺得這些都是巧合麼?」
霍守平盯著她,腐朽的眼睛沒有波瀾:「溫霞已經入獄了。」
「姑媽的城府不深。您忘了,當初她暗殺蘇沁,就是因為三叔跟她說,父親是蘇見鴻害死的。無論是蘇沁,還是我,姑媽都是殺人的那把槍,持槍的人,是三叔。」
霍煙的執著激怒了霍守平,「蘇見鴻」三個字,更是老爺子的引爆區。
咚!
拐杖重重懟上地板,震動通過地板傳到腳底,引起一陣麻木。
「我最後跟你說一次,你父親,是蘇見鴻害死的!當初蘇家資金鍊出問題,把《黑山》拿出來拍賣。是我,花了9千萬買了下來。可他蘇見鴻幹了什麼?夥同那幾個古董商,串通一夥盜墓賊,把畫搶了回去!是阿生傻!相信蘇見鴻是個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