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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五六個金吾衛匆匆趕來。
他們遠遠瞧見趙田七打橫抱著小郡主。
趙田七身上的外袍不見了,中衣中褲配著一件銀色戰甲,小郡主身上則裹著一件寬鬆男子袍,是誰的,不言而喻。
其中隱隱透出的曖昧,人人心中心領神會。
見兄弟們瞎打量,趙田七極不自在地朝東邊聳立的巨石偏了偏頭,命令道:「把盧垣昭那個混蛋抓回去。記住,走僻靜無人的小道,切記不能讓人撞見。」
不讓人撞見?
還要為盧垣昭這樣的混蛋保密?
金吾衛們先是一愣,直到瞥見趙田七溫柔看向懷中少女的眼神,他們才懂了,頭兒保護的不是盧垣昭,而是小郡主的名聲。
立馬點頭應下。
~
得知尋到後,朱少虞迅速占領一條偏僻小徑,指揮數百名金吾衛沿途清場,確保無一外人在場。
一頂軟轎,悄無聲息抬進端王臨時下榻的芭蕉院,直入東廂房。
「我的女兒啊——」
端王妃掀開轎簾,瞧見裹著男人外裳的朱清芷,她險些哭死過去,滿心以為女兒被糟蹋了。
端王妃的哭嚎,直到朱清芷清清楚楚發聲:「母妃,女兒沒事,就是衣裳破損了些。」才戛然止住。
朱清芷被端王妃和一個貼身大丫鬟攙扶出轎子,雙腿乏力地邁進東廂房,另一個大丫鬟上前服侍郡主更衣,輕輕褪下包在外頭的男子衣袍。
正在這時,端王也聞訊趕來,一眼望見女兒身上殘破不堪的綠色衣裙。
——後背,數道樹枝刮破的口子。
——正面,更有好幾處人為撕裂。
「混帳,盧垣昭他怎麼敢?」
端王火冒三丈,氣得懸在胸口的白長髯一抖一抖的。
聯繫上回刻意傳播的「蛇口救美」事跡,端王很快將盧垣昭干下的混帳事,算到了太子夫婦頭上。
「簡直無法無天,為了拉攏本王,為了達成聯姻,便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讓端王更氣的是,顧忌女兒名聲,他還不能明目張膽去報仇,暗戳戳地帶人毆打盧垣昭,壓根不夠解氣!
端王怒火滔天!
這時,裴海棠一臉關心地上門探望朱清芷,在外間遇見端王,裴海棠急促地見過禮:「二舅舅好。」便心急火燎往內室趕。
對朱清芷的關心,全部貨真價實寫在裴海棠臉上,體現在她慌亂的步姿里。
再加上今日救下女兒的趙田七,是朱少虞的得力幹將。
幾乎一瞬間,端王的政治立場,徹底倒向了朱少虞。
「趙田七在哪?」端王邁出東廂房,立馬招來小廝問。
小廝躬身道:「趙將軍送郡主回來後,便悄然離開了,應該已歸隊金吾衛。」
好小子,辦事沉穩,又做好事不圖回報,果然是個英雄好漢!
端王內心忍不住誇讚。
~
東廂房。
裴海棠一邁進內室,迎面走出一個大丫鬟,手里捧著換下來的綠色長裙。
上頭撕裂開的口子,赫然映入裴海棠眼底。
再應邀坐在床沿,聽得朱清芷事無巨細一通傾訴,將箭羽驚馬後的一系列事情,毫無保留地盡數告知後……
裴海棠忽地咬唇,莫非上一世,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盧垣昭也安排人一箭射中馬屁股,再飛身救下朱清芷,趁著兩人滾下山坡之際「耍流氓」,親親抱抱什麼的,然後兩人的兄妹情順理成章進階成「愛情」?
這就難怪,上一世,原本朱清芷只當盧垣昭好哥們的,突然一天,看他的眼神就變了,脈脈含情,又羞澀至極。
盧垣昭,當真是兩世的爛人!
無恥!
姐妹倆正說著體己話時,一個小廝氣喘吁吁地跑進芭蕉院,朝上房堂屋裡坐著的端王稟報導:
「王爺,事情不妙,盧垣昭的家人不知從哪得來的消息,說他面容破相、背脊斷裂、四肢殘廢和小雞雞割掉剁碎,乃趙田七將軍干下的,一家子人帶上護衛,氣勢洶洶地去找趙將軍麻煩了!他們還請去了太子妃,囔囔著要太子妃替盧垣昭做主呢!」
那些事兒當然與趙田七無關,乃端王命人做下的。
見太子妃及其娘家人公然去尋自家恩人的麻煩,端王自然不會坐視不理,更不會甩鍋,端王一甩袍擺,就大步走出上房,往院門口邁。
偏巧,朱清芷耳尖,聽到了一句半句,此時的她經過太醫推拿和敷冰,頭上的包包消下去不少,身上逐漸恢復了力氣,腿腳也重新利索起來。
朱清芷冷哼一聲,衝出東廂房,攔住即將邁出院門的端王道:「父王,女兒不是忘恩負義之人,絕不容許他們倒打一耙,欺壓女兒的恩人!女兒這就為趙大哥做證去!」
裴海棠微微咬唇。
真現身作證,朱清芷的閨譽勢必受損。
一頭是恩人,一頭是女兒清譽,端王妃攥緊帕子,左右為難,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端王頭腦清晰,盯著女兒雙眸,問:「做證可以,但阿芷要想清楚了,你若不去,你還是咱們端王府清清白白的小郡主,旁人見了你只會高高捧著你。你這一去,閨譽勢必沒了,日後很有可能被人指指點點,閒話不斷,從此無人敢娶,一輩子嫁不出去。阿芷,你,還願意前去做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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