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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年輕時經歷過一次奪嫡的端王,親眼見證過慘敗皇子們和他們下屬的下場,顯然不願再蹚渾水。
思忖眼下時局,端王妃忍不住討論道:「老爺子,雖說福王和恭王心有不甘,可他們二人無論是自身才華還是背後的勢力,與太子比起來,差距懸殊。」
如此看來,太子穩操勝券。
端王謹慎地環顧四周,確信丫鬟小廝離得遠,才小聲哼道:「端王和福王即便是小鬼,也難纏。還有,你難道瞧不出來四皇子後勁很足?」
「四皇子?」端王妃顯然從未考慮過。
四皇子自幼被冷待,縱使去年開始待遇好轉,也只是掌管了爛泥扶不上牆的金吾衛而已,與太子岳家的神策軍相比,完全不在一個檔次啊!
在端王妃眼裡,四皇子唯一勝過太子的地方,似乎只有一個,家裡的娘子遠比太子妃在宣德帝跟前受寵?
端王捋著白鬍鬚,笑她:「你還真是膚淺,不懂看人。且等著吧,四皇子絕非池中之魚,若干年後,朝堂上誰說了算,還真不好說。」
太子,指不定就是眼下風光罷了。
而四皇子的鋒芒,會逐漸展露。
旁的不說,去年在西北,四皇子就敢率領裴家軍狠狠將神策軍往死里虐,令裴家軍重振雄風,便足以看出四皇子有勇有謀!
而太子,絕沒有這樣的魄力和膽識!
端王妃:……
說好的保持中立,不站隊,怎麼老頭子眼角眉梢明顯看出一股子偏心四皇子的傾向?
眼珠轉了轉,端王妃懂了,大概率因為太子的岳家,利用流言蜚語算計自家寶貝女兒,把老頭子給狠狠得罪了!
~
盧垣昭一家子居住在落霞院。
一家三口人不多,帶來的行李卻一箱籠又一箱籠,委實不少。
盧夫人指揮小廝丫鬟們收拾行李,拾掇各處房屋和院子,忙忙碌碌大半日,直到天光散去黑透了,才張羅一桌子熱騰騰的飯菜預備吃晚飯。
「世子爺呢?」
夫妻倆在飯桌邊坐下,才發現獨子盧垣昭沒現身。
大丫鬟上前稟報:「世子爺抵達行宮沒多久,便騎馬出門了,不知去向。」
盧夫人忍不住抱怨:「這孩子,又上哪耍去了?天黑了也不知道回家。」
魯陽侯:「出去散心也好,總比貓在書房作畫強。」
盧夫人:……
想起那一書房的崔木蓉畫像,她就直皺眉。
夫妻倆吃到尾聲時,盧垣昭終於從外頭歸來,身穿白色錦袍,手執玉骨摺扇,龍行虎步,踏著月光而來,愈發顯得公子如玉。
看著兒子俊美如畫中人,盧夫人皺起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不過,下一刻,又深深蹙起。
只見盧垣昭白色衣襟處,沾上半枚火紅的唇印!
「昭兒,你方才與誰在一起?」盧夫人遣散丫鬟後,尖聲質問。
循著娘親視線,盧垣昭低頭,也發現了衣襟上的半枚唇印,但他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兒子都二十又一了,娘親還管這個?」
盧夫人險些憋死。
魯陽侯站在兒子那邊:「就是,兒子老大不小了,該允他些自由。來來來,兒子,坐下吃飯。」
在魯陽侯眼裡,他兒子身為世子爺,睡幾個女人也叫事?
盧夫人:「……眼看著要與端王府小郡主議親,這個節骨眼上,該克制點。」
眼前浮現林間,朱清芷亮晶晶仰望他的雙眸,盧垣昭憑藉以往的諸多經驗,笑得自信:「娘親放心,兒媳婦跑不掉。」
話音剛落,門房匆匆來報:「侯爺,夫人,端王府管事來訪,手裡抱著一個碩大錦盒,說是替他們小郡主登門送謝禮來了。」
盧夫人騰地一下扶桌站起:「端王妃和小郡主沒來?」
管家:「回夫人,沒來,來的只有端王府管家。」
盧垣昭怔住。
盧夫人霎時白了臉。
救命之恩啊,這樣的大恩,女主人和當事人統統不來,只隨意打發個下人了事?
這也太敷衍了!
「端王夫婦,未免太不知禮數!」自視甚高的盧夫人,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撇開妹夫家成國公府不提,單說他們范陽盧氏,也是享譽幾百年的士族,居然遭受端王一家子如此的輕視?
氣歸氣,盧夫人還得強顏歡笑,去往院門口親自接過端王府管事送來的謝禮。
「……救命之恩,甚是感激……小的告退。」
端王府管事奉上錦盒,連院門都沒跨入,就含笑轉身告辭。
沒走兩步,迎面遇上一個交好的小太監,就聽端王府管事將獨自送謝禮的事兒大嘴巴泄露出去了,引得路過的小廝、婢女、婆子紛紛駐足聆聽。
毫無疑問,這鐵定是奉命行事,否則,借給管事一百個膽,他也不敢逢人便說,生怕外人不知曉似的。
盧夫人只覺自家臉面被人狠狠丟在地上踩!
「關門!」
盧夫人一甩帕子,咬牙離去。
走廊下,盧垣昭站在燈籠籠罩的光暈下,麵皮微微崩緊,他當然能看明白,端王府這招意味著,壓根不屑與自家聯姻,或者說得更直白些,沒看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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