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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均衣裳不整。
還被人捉「奸」在床。
隨後,宮裡流言四起,失了清白的裴海棠從此無緣太子,被迫架上花轎,改嫁處心積慮借她留京的四皇子。
心高氣傲的小郡主委屈哭了。
婚後,她能給四皇子好臉色?
笑話!瞪眼、譏諷、睡地板是家常便飯,尤其得知,四皇子心頭早裝了個白月光,是她的死對頭堂姐,故而小郡主越發看他不順眼,甚至屢次鞭子抽破他肌膚。
誰能想,遭她施虐過的四皇子竟是個深藏不露的狠厲角色,一邊假意好欺負任她擺布,一邊短短几年就暗地裡收攏她爹爹曾經的部下,最終幾十萬裴家軍在大召國掀起血雨腥風,「誅太子、斬大將、滅朝臣」,更有令人髮指的「血腥屠城」。
一躍成為血腥帝王。
成為人人談之色變的暴君。
「快起駕吧,遲了,惹出貴妃娘娘的火來,怕是有您苦頭吃。」
陰陽怪氣的聲音,將裴海棠從回憶里拽出來,她扭頭一看,奉旨押她進宮的金吾衛中郎將堵在房門口,眉眼裡泄出催促和不耐煩,腰間冷粼粼的佩刀也在向她示威。
是了,陛下殘暴不仁,卻唯獨對貴妃情有獨鍾、百般溫柔,這些金吾衛高級將領全是人精,自然也站隊貴妃來逼迫她。
最後戀戀不捨地看眼畫布上的一家三口,裴海棠輕輕捲起畫卷收進畫缸,然後拾掇一番,坐上馬車進城。
~
半個時辰後,抵達皇宮。
「裴小姐,這邊走。」
多諷刺,裴海棠作為新帝原配髮妻,在貴妃的宮女口中竟只得了個「裴小姐」的稱呼。
「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
一個宮苑裡正在執行庭杖,十幾個小宮女齊刷刷趴伏在板凳上,下半身打得血肉模糊,慘叫連連。
路過的裴海棠辨認出,居然全是曾伺候她的小丫鬟。
「住手,你們給我住手!」
裴海棠惱得血液上涌,站在宮苑門口厲聲呵斥,院子裡該死的太監卻充耳不聞,甚至故意擰著干,「噼里叭啦」,下手越發沒了人性,三兩下斷氣了好幾個。
「混蛋!」
裴海棠忍不了自己的丫鬟受這份罪,衝過去搶下他們手中行刑的板子,就狠狠擲在他們腳下。
「哎喲,裴小姐呀,奴才們是奉命行事,貴妃娘娘不赦免,咱們當奴才的也不敢停啊。要不您去勸勸貴妃,亦或是,直接去昌平狩獵場討道聖旨來?」
為首的太監這話可就扎心了。
裴海棠斜瞪他一眼,認出他是貴妃身邊巧舌如簧的大太監。
「怎麼,這就不忍心了?」
一道高昂的女聲,突然從斜後方飄來。
裴海棠轉過身去,只見貴妃好大的派頭,一身嫣紅宮裝高高坐在鳳輦上,身邊簇擁著一大群奴才,聲勢浩大地穿過御花園徐徐而來,停在跟前,貴妃一邊高傲地翹起才塗過鳳仙汁的長指甲,一邊居高臨下倨傲地打量裴海棠一眼,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四周的宮人齊刷刷下跪,打板子的太監也一起伏地高呼:「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那氣勢,光聽著都震撼。
唯獨裴海棠一身傲骨地站著,不行禮也不三呼,還直直迎上貴妃的視線,完全沒有失敗者的自覺。
她身上這股傲氣,讓貴妃分外不爽,先帝在時也就罷了,如今她是落架的鳳凰不如雞,還傲什麼傲?
「放肆,裴小姐,還不跪下請安!」一個大太監幫著訓斥。
「跪下請安?」裴海棠高昂下巴凝視貴妃,笑著提醒,「你一個妾室,也敢讓我這個明媒正娶的原配下跪請安?你也配?」
貴妃眼角肌肉一抽。
卻無法反駁。
縱使皇上沒冊封裴海棠為後,卻也的的確確沒給休書,名義上裴海棠仍是正妻。
想明白了這個,貴妃僵硬地抓住扶手,良久,丟給行刑的大太監一個眼神。
大太監心領神會:「來呀,把這些手腳不乾淨的賊人繼續往死里打!」
小太監們又打起了板子。
裴海棠氣得手發抖,偷盜,明顯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堂妹,你想救下她們的小命?好辦吶,你跪下……好好地求我啊。」貴妃上挑的尾音里泄出一絲陰狠。
眼看著又有幾個小丫鬟撐不住了,人命關天,裴海棠咬著唇低頭跪下了,聲音有些發顫:「求貴妃娘娘開恩,放過她們。」
貴妃漂亮的丹鳳眼裡泄出一絲得意,帕子輕輕一甩,行刑的小太監們打住,拿著板子站去一旁。
裴海棠鬆了口氣,以為事情到此為止,正要起身時,頭頂又傳來一道無恥的聲音——
「別急,你跪足三個時辰,本宮才徹底赦免你的丫鬟們。」
說罷,貴妃下了鳳輦直奔正殿而去,那裡瓜果點心早已備好,熱茶炭盆一應俱全,貴妃慵懶恣意地往躺椅里一靠,再拿條保暖的小錦被鋪在腿上,暖暖和和地瞧著庭院裡挨冷受凍的裴海棠。
寒冬臘月,北風呼嘯,這樣的寒冷日子在積雪裡跪上三個時辰,下人皮實的膝蓋都凍得受不住,裴海棠嬌生慣養的非膝蓋壞死不可。
裴海棠,你也有今天!
貴妃腦海里竄出一個畫面,那年她九歲,只是區區一個窮縣令之女,身份卑微的她跟隨裴海棠去睿王府赴宴,結果可想而知,所有貴女都巴結奉承裴海棠,卻當面翻白眼、奚落自己一副窮酸相,削尖腦袋鑽什麼貴族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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