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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國文學也很難啊。
古代也好，現代也好，裡邊的作家和作品，她至少是了解的，但是外國文學的作家和作品，她都不是很熟悉。
她痛苦地背了一個小時後，合上書回憶著剛才背的東西，但是腦子裡就剩下批判現實主義文學這幾個字。
真的沒有辦法不崩潰。
她頭一次有了背不過就大不了掛科的念頭。
正鬱悶著，她感覺到有人停在了她身邊，於是抬頭看見了出來打水的鏡嘉止。
鏡嘉止見她不開心，半蹲在她面前，問道：「這是怎麼了？」
雲以思把複習資料放在了他手裡，鬱悶地說：「鏡嘉止，你看看，這是人背的東西嗎？」
鏡嘉止粗略地看了一眼，發現上邊的人名看著就不好記，伸出手把她擰緊的眉頭撫平了，柔聲道：「我們以思加油啊，背完了帶著你去吃粵菜，好不好？」
「好啊。」雲以思因為鏡嘉止和他的承諾，有了繼續背下去的動力。
在考試周來臨的前一天，雲以思和鏡嘉止去了教學樓，找了一個沒有人的教室。
雲以思要在這裡寫她的書法選修的結課作業，她要寫的是毛筆作品，在其它地方不方便。
因為要寫的作品是一首長詩，所以她宣紙買的尺寸不小，寫的時候得要把寫好的那部分捲起來。
鏡嘉止在一旁看著，怕沒有乾的墨會整到紙的其它部分，於是伸出手幫雲以思撐著寫好的地方。
雲以思寫了多久，鏡嘉止就撐了多久。
鏡嘉止知道作品是要交到老師那裡的，但是這一副作品是他陪著雲以思寫完的。
他覺得還挺有意義，想了又想，說道：「雲以思，我們要不要給這副作品拍一張照片，留個紀念。」
雲以思看著鏡嘉止的眼睛說：「好啊。」
因為作品很長，所以只能鏡嘉止站起來拿著才能拍一個全景。
雲以思拿著手機認真拍著她喜歡的鏡嘉止和她的作品。
照片上，滿是清貴氣的鏡嘉止拿著充滿韻味的書法作品一點也不違和，反倒是襯得還沒有裝裱過的作品更加名貴了。
拍完之後，雲以思看了半天這張照片，最後還做了手機屏保。
鏡嘉止在收到雲以思發過來的照片後，隨即就發了朋友圈。
他還配文：以思寫的作品。
遲會在宿舍看到鏡嘉止暗戳戳的秀恩愛照片後，差點吐血，哀嚎道：「為什麼，我大四了，還沒有談過女朋友。」
蔣婉和安禮看到鏡嘉止的朋友圈，想著可算是成了。
她們以後就等著吃他們的喜酒了。
等書法作業幹了之後，雲以思便和鏡嘉止離開了教室。
在快走出教學樓時，雲以思聽到了外邊很是嘈雜的聲響。
她還聽見有人模糊地喊著什麼畢業之類的話。
等出來以後，她看見有不少人穿著學士服拍畢業照。
她這才想起來，學校有一半的專業會在大四下學期去實習，所以這些專業的學生都會在這個時候把畢業照拍好。
路過他們的時候，雲以思這才聽清楚他們喊的是什麼。
他們在不斷喊著，畢業快樂！
雲以思聽著回了頭。
畢業快樂，可是她聽著這幾個字心裡產生了一種叫做不舍的情緒。
這種情緒在雲以思寫論文致謝時，達到了極點。
雲以思不想讓它爆發，所以拼命忍耐著，但是總會在夜晚從心裡悄悄跑出來一點，然後讓她鼻尖酸澀。
她的許多美好都是在大學裡發生的，她如何捨得。
最終，她寫了很短的論文致謝。
她寫：大學四年，我遇得良師益友，亦遇得良人，又亦求得真知，所以千般慶幸，萬般感恩。
論文定稿後，很快便到了答辯的時間。
雲以思明明有所準備，但是站在論文答辯講台的時候，還是有些慌亂。
她深呼吸了一下，看了一眼不厭其煩幫她改論文的導師，又看了一眼舍友們，最後又看了鏡嘉止，然後不再慌亂。
雲以思為了這份論文付出了很多心血，所以答辯過程很順利。
答辯結束後，雲以思在鏡嘉止的懷抱里，悄悄地哭了。
鏡嘉止知道在雲以思哭夠之前，需要他安靜的陪伴，於是他不發一言，只輕輕撫著她的背，讓她知道他在。
雲以思哭夠之後，抬起頭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鏡嘉止。
鏡嘉止看著眼尾和鼻尖嫣紅的雲以思，只剩下了一種情緒，那就是心疼。
他伸出手輕輕擦掉雲以思臉上的淚，「以思，還記得你給我說過的一句朱自清先生的話嗎？
那一句是，夕陽已去，皎月方來。【標註】
我們可以回憶過往，但是我們不要困在過往裡，我們還有來日。」
雲以思聽完鏡嘉止的話，眼睛不再泛起淚花。
過了一會，她在鏡嘉止的懷抱里說：「鏡嘉止，幫我把過往拍下來吧，讓我可以在來日可以更好的回想。」
鏡嘉止在她的發間落下一個輕吻後，說：「好。」
畢業那天，雲以思醒得很早。
下床之後，她發現舍友們也都醒了。
後邊，她穿好學士服後，看見舍友們的眼睛都紅了。
雲以思固執地不想說任何關於離別的任何話，只把今天的拍照當做平常的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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