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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曲按了一下喇叭,他搖下車窗:「(彝)走了!」
阿布又揮了一下手。
他站在這裡等著阿曲帶著阿曲詩薇順著這條偏僻的路開走了。
太陽正曬,曬得黑襯衫燙得脖子後面疼,阿布走到棚子下,他摘下鴨舌帽,戴上頭盔。
他站在摩托車車邊,看了一眼還是沒有任何何禾消息的微信。
是不是還沒起啊。
阿布也不敢打電話,怕吵了何禾。他把手機放進口袋裡,邁腿騎上了摩托車,一路衝著何禾在的酒店走。
何禾十點多就起床了,她洗了個澡,坐在露台上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瓶水。然後她對著鏡子看了一圈,找了個長裙穿上。
她也沒往遠處逛,就在酒店附近的咖啡店吃了一個早午餐。
十一的遊客特別多,這邊離告莊近,白天就已經人擠人了。為了等酒店打掃客房的時間,何禾順便去了趟便利店。
她買了點礦泉水和關東煮,和一盒她在架子邊徘徊了好幾圈假裝路過才看清尺寸並快速伸手拿走的杜蕾斯回到了酒店。
房間內已經被打掃乾淨了,露台上的白色紗窗被拉去了兩邊,整個屋子內亮亮堂堂。何禾剛坐在沙發上抱著一瓶冰礦泉水研究盒子上的說明,酒店突然門一敲,嚇得她把盒子一下子扔了出去。
「不是去上班了嗎?」何禾給阿布打開門。
「你今天能走了?」阿布摘下鴨舌帽進了門。
何禾蚊子哼哼似的『嗯』了一聲。
阿布伸手捏了捏何禾的下巴笑了笑。
「吃飯了嗎?」他問。
「早上吃了。」何禾說。
阿布拉著何禾的手,他看到小桌子上就吃了一口的糯米飯:「沒吃啊。」
「中午吃。」何禾晃著阿布的胳膊玩。
她把阿布拽在沙發上。
「今天還沒寫漢字呢。」
「哦——」
只能用學習打發時間了——
要不然,總想干點別的事。
何禾挨著阿布,她看著阿布拿著手機用手指在屏幕上寫字時那青筋暴起的手臂和手背,她愁地看向了露台上的陽光。
怎麼開葷之後,她滿腦子都是那種事兒啊——
提問:時時刻刻饞男朋友的身子怎麼辦啊——
阿布拿著酒店中的筆,他坐在地毯上,趴在小矮桌上一個字一個字寫著何禾讓他抄寫的古詩。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
『低頭思故鄉』
床前的月光,還以為是地上結了一層白霜。抬頭看著月亮,低頭想起故鄉。
「這個好。」阿布抄著第三遍時說。
看見月亮,就想起涼山。
何禾坐在阿布身邊看著他歪歪扭扭和蟲子爬似的筆跡。
「漢族小孩幼兒園就學這個了。」她握住了阿布的拳頭。
阿布的手大,她握不完全,握得費勁。
「有筆畫的——」何禾帶著阿布的手,她和他一起握著筆在紙上慢慢寫。
一點,一橫,一撇,一捺。
「這樣寫。」何禾認真時聲音都變輕了。
她認真,阿布也認真,兩個人湊在一起,字跡變得比第一遍時端正多了。
阿布抄完今天的小作業,他放下筆,看著自己寫的不大好看的漢字。
和何禾的比,更難看了。
「女娃兒還是得讀書。」阿布突然冒了一句四川話。
何禾愣了一下,她噗呲一下笑出聲。她右手手肘撐著小矮桌,左手拍在阿布的手臂上。
「那確實。」她也學了四川話。
何禾的手指,偏題地沿著阿布手臂上的一條青筋一路向上。
如果不出門的話,時間太難熬了——
阿布脫下T恤時,何禾看到剛剛她摸過的那條青筋短暫埋進血肉中後重新出現在他的肩頭。
然後——
她就喪失理智了。
然後,她就爬到阿布的身上了。
閒著也是閒著——
何禾跪坐著抱著阿布,阿布又開始了沉默是金。他只默默使勁兒,鼻尖喘著,還要仰頭一直盯著她。
她的表情有點變化,他就笑。
給她弄得憋不住出聲,他笑得更厲害。
這次電視沒開了,但是還是挺熱鬧。
何禾扶著阿布的肩膀,她跟著他一上一下帶著她起落的手臂問:「你怎麼,都不,說話。」
「聽你說。」阿布的兩隻大手端著何禾,「你聲音好聽。」
他說著,就抱著何禾轉了個身讓她躺下。
他跪著,左膝向前滑了半步。
所有的關於愛的知識都仿佛是無師自通,水到渠成。
因為愛,所以就這麼做了。
因為想讓她高興,所以就想著法的讓她高興。
這樣試一下,那樣來一下。
聽她的動靜,看她的表情。
快一點,慢一點。
憑著本能。
摸索著來。
阿布剛剛這一下,好像路一下走到了底。
何禾仰頭看著阿布總是對她直白的沒有一絲偏移的眼神。
她在路的盡頭,等著他一次一次地重逢。
他的離開也只是逗她。
要麼徹底離開,下一秒就用力奔回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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