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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對著阿布做了多少秒的心理準備,那一瞬間,何禾還是感覺,整個人都麻了——
電視機一直開著,何禾也不知道自己找了個什麼節目,就任它放著。
房間裡全是端著一鍋糯米喜氣洋洋地準備打糍粑的聊天聲。
大概是民俗節目,兩個人圍著木臼打糍粑。
【「打糍粑,是個力氣活。」畫面外有人聲介紹著,「在長條的木臼中,要用結實且大的木棍把米攪打數千下才能打成軟軟綿綿的糍粑。」
「剛開始不好打,木臼是新的,木棍也是新的。」
「剛開始最難嘞。」
「等下就好了。」
介紹完了,一根木棍開始打著。
蒸好的米抱成團,添了水,還是打不進去。
木棍打了幾下,歪在一旁。
「剛開始不好打嘞。」
「沉得很。」】
何禾揪著阿布的大拇指,他低頭抬頭來回瞧瞧,把左手遞給何禾。
「你咬?」
「不用——」
【電視上畫面只有待打的糍粑和木棍。
「使勁嘞!」
打糍粑呀打糍粑。
『嘭』的一聲,木棍卯足勁兒一下打在糍粑里。
「哎喲——」電視裡笑了起來。】
「嗯——」何禾攥著阿布的手掌,她悶聲咬住了阿布的手掌的大魚際。
她以為,只有她自己不好受。
可是她看阿布的表情,他也不太舒服。
阿布的骨骼到底怎麼長的啊!怎麼渾身上下都這麼——頑強。
何禾不忍,她說哼唧就哼唧,只有阿布在忍。
阿布重重地哼出了一口氣。他兩頭都難受,也不肯吭聲,只喘著氣自己忍著。
【「打糍粑嘍!」
慢點就能把米糰先砸軟。
電視裡的木棍準備掄起。
「嗨喲!嗨喲!」
長長的木棍一下子打到了底。
米熱著,瑩潤瑩潤的那樣漂亮。
軟軟的,以柔克剛,裹住了木棍,木棍抬不起來。
「緩緩!緩緩!」
「你莫使勁咯,給它軟乎軟乎。」
一隻手出鏡,那手黑乎乎的,洗乾淨了,卻也飽滿風霜般的皺巴巴。它把米糰按了按,沾水揉了揉。
「你快點打,趕不上上爐子了!」
「哦!」
啪,啪,啪。
木棍一下一下打糍粑,打得順手點了。】
何禾鬆開了阿布的手,她和蚊子哼哼似的:「慢點——」
阿布抓回何禾的手,他用掌心使勁搓著她的手掌。
「嗯。」
【電視裡,木棍慢下來了,一下,一下,打糍粑。
慢,但是打到底,打得實。
就是容易粘著糍粑,更像是把木棍放在裡面來回地磨。
「軟了吧?」
「嗨喲!」】
阿布直起身子。
他定定地俯視著何禾。他的手捏了幾下她的下巴,把手撐在她的耳邊。
何禾沒那麼難受了,她仰頭看了一眼阿布的手,她的腦袋正一下一下蹭在他的手腕。
被他帶著。
何禾鬆開了枕頭邊角,她抓住了阿布的手腕。
像在水中浮沉的人,掰住了這根柱子,就不會溺水一樣。
阿布突然來了一下。
這一下,何禾毫無心理準備,給她頂得心臟差點飛出去。她叫了一聲,指甲快要陷在阿布硬邦邦的手臂中。
何禾被自己嚇到了,她捂著嘴巴,心慌地看著阿布。阿布也懵一下,他倒是得意了,無聲咧著嘴笑。
「你討厭!」何禾扭過頭去,她瞥著電視。
過了幾秒,她收回視線:「沒說不動啊——」
阿布捋了一把頭髮:「動還是不動啊?」
……
「動啊——」
何禾咬著拇指,阿布把她的手拿開按在他的手掌下。
「動什麼。」
……
「你走。」
阿布搖頭,他把何禾的臉扶正:「走不了。」
「你,怎麼,這樣——」何禾斷斷續續地說。
她的臉快比電視上熱乎乎的糍粑還燙了。
「你叫哥哥。」阿布不緊不慢的。
……
何禾咬著嘴唇瞪著他。
紅撲撲,濕漉漉的,可愛。
阿布把何禾的手疊起來按在她的頭頂:「不叫啊?」
「哥哥......」何禾的聲音比蚊子還小。
「嗯。」阿布挪了一下,「沒聽見。」
……
「哥哥。」
「嗯。」
……
嗯個頭啊!
何禾氣得咬了阿布的手臂一口。他攥緊了拳頭,繃緊了手臂,她還咬不下去!
她再咬,阿布就掐住她的下巴低頭親她。
何禾又變蚊子了…
這人到底什麼星座啊!怎麼站著和坐著不是一個人呢?
【「打糍粑嘞!」
電視裡嚎了一嗓子,木棍又掄起來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
糍粑已經軟了,剛剛又添了水,木棍打得輕快。
人都不說話了,鏡頭裡就是木棍打糍粑。
打得糍粑啵唧啵唧響,每次都要擠出來。打到木棍都濕透了,棕色的木頭上是深色的水印。
打糍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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