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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搖頭,他坐直身子,清清嗓子:「不疼。」
何禾扔掉了用完的棉簽,她抿住偷笑的嘴,麻利地拆出碘伏棉簽。
「還得有資格?」何禾掰斷棉簽一頭,她用指尖彈彈透明的管壁。
「你把我們當成象啦?還得打一架爭奪——那個什麼權嘛——」她說到這裡,還有些不好意思。
反正阿布聽懂了:「母象就是這麼挑選公象的——」
······
何禾無語了。
她抬頭低頭幾個來回,看著阿布眨巴眨巴的眼睛和他認為這似乎就是真理的一臉無辜,她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聽起來挺有文化的,又好像不是那麼有文化——
都說了他們不是象!
「你看點人類的故事吧!大哥,我們是人類,人類就得——溝通。」何禾用棉簽戳戳阿布的胳膊:「難道你輸了你就沒資格找母象——呸,找女朋友嗎?」
好險,差點被他繞進去。
阿布握了握拳:「我不輸。」
何禾坐直身子,她對視阿布正盯著她的,意味不明又複雜的眼神。
醫務室是刺鼻的酒精味,混合著今早雨後還潮濕的土壤與草地中那股蒸騰後悶悶的青草香。
「輸了我也跟你好。」她低下頭小聲說。
「我不輸。」阿布鐵了心證明他的力氣,他認真地看著何禾:「打不過我扛著你跑。我跑得也快。」
······
何禾舉起她的拳頭:「……我現在真想給你邦邦兩拳。」
她的拳頭輕輕撞在阿布的拳頭邊,阿布的拳頭被她撞去了一旁,雖然知道是阿布讓她,但是何禾還是得意洋洋地在阿布眼前晃了晃她『孔武有力』的拳頭。
她笑,阿布也笑。
阿布伸手,他的手包住了何禾比他小一圈的拳頭捏了捏。
「腿磨了。」他低頭指著何禾剛剛還血肉模糊的小腿。
「嗯。」何禾滿不在乎地抬起小腿,「不穿靴子就沒事了。」
她站起來,去水龍頭邊洗了洗手。
她背對著阿布,小腿上的血痕直觀地展示在阿布的面前。
「給你擦藥。」阿布在何禾身後說。
何禾走回阿布面前,她抽出兩張紙巾擦手:「這個用不著——」
阿布仰頭看著何禾,他拍拍左腿:「坐。」
「這多不好意思呀——」何禾扔掉紙團,她故作矜持,但是在沒人的地方,她矜持也只矜持了還沒0.0001秒。
何禾的手勾住阿布的肩膀,她大大方方地坐在他的左腿上。
她垂眼與阿布四目相對,她大剌剌地盯向了阿布的嘴巴。
昨晚初吻的畫面在腦海踹門而入,吻倒是沒多記得,她只記得阿布昨晚那股按著她讓她動彈不得,幾乎要將她吃掉的力量。
他用力托著她的後背,像想要與她融為一體似的。
野蠻,又克制。
他奔跑時是山間原野的野狼,在她面前是溫順的,被馴服的狼。
狼搖尾巴是什麼來著——是乖狗狗。
何禾噗呲一笑,她摸了摸阿布濃密的眉毛。她湊近阿布的臉,還以為能偷偷親一下呢,阿布突然彎腰抓起了她的腳踝。
他抬高她的小腿,讓她踩在他的右腿上。
「碘伏呢?」阿布擰過身子找。
何禾的想法撲了一個空,她尷尬地咬了一下嘴唇,把阿布身後的碘伏遞給他。
「這裡。」
阿布打開碘伏盒子,他挑了一根,學著何禾掰碘伏的樣子輕輕掰開。
碘伏順著透明的管壁向下流去,阿布一手輕輕扶著何禾的腰,另一隻手拿著棉簽塗在出血的傷口。
那傷口似乎比他的傷口要疼,即使他足夠輕,何禾還是疼得膝蓋微晃。
「疼嗎?」
「疼呀。」
「我輕點。」
「沒事。」
阿布歪著腦袋,他認真地給何禾塗著。何禾從上方低著頭瞧他,她只能看到他烏黑油亮的睫毛。像美睫店最熱賣的嬰兒睫,又長又直。
阿布塗完了,他捏著棉簽,抬頭看著何禾。
他仰望著她,一絲不苟地看著何禾的臉龐。
何禾只是笑,她沒躲開阿布的眼神,反正瞪了一下雙眼表示她的不服輸。
阿布扯了扯嘴角,他的視線向下,停在何禾的嘴唇上。
可是他轉頭把棉簽扔進醫療垃圾桶,他扶著何禾的小腿,把它放回地面。
阿布站起來,他的手臂扶著何禾也站起來。
何禾站在一旁。
不親嗎?
真不親嗎?
不是在談戀愛嗎?
何禾傻著,阿布已經收拾好了藥盒,他提著藥袋,堵在何禾的身後。
「走。」
何禾懵懵的:「去哪?」
「出去啊。」阿布笑得十分無辜,「你害羞嘛。」
······
······
「我不理你了!」何禾氣得拍了一下阿布的肩膀。
她掉頭就走,紮起的馬尾甩得來回晃。
阿布趕緊追了去,他跟在何禾身後,手怎麼都撈不到何禾躲來躲去的手。
「阿布!帶朱朱玩一會!」
小象和皮球都被亓行舟扔了過來,今日第二場雨也轟然而至。豆大的雨滴砸在水泥地面,不一會兒,排水道就變成了潺潺的小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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