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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何禾因為他的話笑了,就小心翼翼地問:「禾禾,你還生氣不?」
「生氣。」
「那等會,讓你摔我。」
「我可不玩這種野蠻遊戲。」
阿布的眼睛眨了幾下,他伸手拿過辣子加了一勺:「不是——」
「也不是不能原諒你。」何禾說。
她放下勺子,朝阿布伸手。
「握手。」
阿布很快把手放在了她的掌心。
認錯態度還不錯——
「好乖。那原諒你吧~」
何禾想鬆開阿布的手了,因為她的餛飩還沒吃完。阿布反而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熱乎乎的,他的眼睛笑成了彎彎的月牙兒。
他們的手垂下了桌子,在任何人都不會看到的地方,阿布輕輕捏了捏何禾手上的骨骼。
何禾愣了,她的手背記住了阿布像夏日一樣的掌心。
炙熱的,帶著雨水蔓延的潮濕。
是版納每一場雨後,在烏雲邊暫時朦朧的太陽。
「你——」何禾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總是忍不住想思考那個問題,比如——他真的完全——
每次這個問題在沒完全浮現在腦子中時她就會急忙打斷,現在也是。
不對。不能多想。
何禾看著阿布,阿布鬆開了她的手,他低頭吃了一大口米線,被辣子嗆得轉過頭去咳嗽。
「沒事吧?」何禾把自己的水給阿布。
阿布擺擺手:「沒得事。」
「哦——」何禾拿著水看著阿布咳嗽漲紅的臉發呆。
阿布攪著米線,他低頭也用膝蓋撞了一下何禾的膝蓋。
「吃飯。」
第二天下午才去了,上午救助中心與市政開的會議依然沒定好勸返方案。
象近日的活動頻繁。預產期。「發,情期」。還有緊張的,時時刻刻照顧小象的母象。
牙妹不比追著它們前進的人們更悠閒,它找著每天前進的路線,還得帶著小象躲開因為接收到發情期的母象發出的消息而聞訊前來的公象。
一大早又開始下雨,中午停了一會兒。
上午大雨時無人機飛不了,路遠山帶著救助中心的人到了,跟著一頭公象來的人工哨正給消防小隊不斷播報著消息。
「叫憨包。」另一個跟著公象來的人工哨累得喘著氣說,「今年15歲咯。」
「哦——」路遠山認真記著消息,「是那個,爪爪生的哈。」
「對。爪爪!」人工哨大叔又說,「我跟著它三年咯,它今年才碰上一次母象嘞。」
路遠山笑了:「那挺凶的。」
「是嘞——」
何禾和阿布坐在車斗上等,她有點無聊了,低著頭弓著身子晃蕩著腿玩。
何禾仰頭對著天空閉上了眼睛,阿布以為她困了。
阿布拍拍自己肩膀:「靠著。」
「啊?靠著?」
村廣播正播報象群接近的消息,何禾打起精神坐直了身子。
她看著遠處被追象隊圍著的人工哨。
何禾搖搖頭,她輕輕推開阿布的膝蓋不敢看他。
她摳著袖子的扣子小聲嘟噥:「靠什麼靠,又不是——又不是談戀愛。」
作者有話說:
阿布小時候只玩摔跤了。
第56章 追象日記
◎2020.0803—「討厭你◎
何禾說完,她抬頭望著逐漸晴朗的天空。
她的話太小聲了,阿布一丁點兒都沒聽清。他的耳朵湊到何禾嘴邊問:「又說啥呢?」
他們離得很近,何禾瞪圓了眼睛。
「沒說什麼。」她對著阿布的耳朵有點結巴了。
「不信。」阿布的耳朵又湊湊,「我都聽見你說了。」
阿布的手撐在何禾身後的地方,他全身心地等著何禾的回答。
可是他的耳朵等不到何禾的答案,只有她的呼吸聲與無人機起飛的聲音。
何禾的手指摳著腿邊的坐墊,她不肯說,阿布收回了認真聽的耳朵,他依然留在何禾的面前,把臉頰微微轉了方向好奇地看著何禾。
何禾屏住了呼吸,她艱難地憋住心跳。
他們離得太近了。
近到阿布再往前一步,或者她往前一步,他們就能碰到嘴唇了。
雨大概是不會再下了,烏雲隨著風走遠。那一點還未徹底露出雲層的太陽,光輝把白色的雲團照得嶄新。
雲層泛著天空的藍,又映著太陽的金黃。
大團大團的,看著沉甸甸。
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普洱的天空離人格外遠。
這是何禾第二次這麼想了。
何禾下了決心,她掰著阿布的腦袋讓他對著天空。
「我說,普洱這天,藍得像海一樣!」
何禾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天空瞧,阿布邊看邊捏了捏空蕩蕩的肩膀。
他轉身看了看車後。
路遠山手中夾著筆和追象小隊的人開會,小隊的人都圍著路遠山聽得認真。路遠山說得嘴巴不停,手還在比劃著名。
無人機飛了幾圈就回來了,遙控無人機的兩個人蹲在車頂看著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來了幾個村民,提著筐子湊在一邊聽。
「雲是天空的礁石。」何禾說到這裡就開始笑了,她拽拽擰著身子看車後的阿布:「怎麼樣!這句話是不是還有點詩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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