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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敷衍的態度,卻讓人聽出一種莫名的安心來。
寺本沒有說話,理智告訴他已經牽扯這名陌生小姐夠多了,可心裡卻隱隱感覺,面前的這位女性,並不簡單。
這並不僅是因為她出現在他的夢裡。
靖子也沒等寺本再說什麼,直接推開門出去,卻跟人撞了正著。
花田櫻也沒想到自己會被發現。她在病房門外,一直沒敢進去,一走神就見到了靖子,意識到要跑的時候,沒跑幾步就已經被抓住了胳膊。
靖子困惑地抓住這個高中女生。
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想下毒手嗎?不,似乎不是。
「你是來看五十同學的,對嗎?」她把花田櫻拉到一個僻靜角落後,這樣問道。
聽到問話,花田櫻顯先是一怔,隨即徒勞地用手擋住臉:「他,還好嗎?」
靖子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女生身上的制服早就在為主人大聲喊冤:「櫻小姐為什麼不能堂堂正正地探望嘉會先生呢?好氣啊!」
她的茶色髮帶解釋了:「你是笨蛋嗎?櫻小姐要在大人面前裝不認識嘉會先生啊!」
制服:「我不管!人類的事,我搞不懂!」
髮帶:「所以說你就是個笨蛋!」
……
不光是他們搞不懂,靖子也搞不懂。
不過她知道花田櫻的來由後,還是鬆開了拉住女生的手:「手術還OK,要看接下來的觀察結果。」
但她還是使了壞,故意誇張地說:「要知道傷到頭是很嚴重的,也可能撐不過去,或者變植物人。」
花田櫻拿開手,露出一雙悲喜交加的眼睛。
她的臉上已經有了淚痕。
靖子收斂起玩笑的心思。上島左岩對五十嘉會是動真格的,極有可能還會來下死手,否則警視廳也不會安排警力在住院部樓下待命。
「你想幫五十嘉會嗎?」直覺告訴山下靖子,眼前女生意義重大。
「我,可以依靠您嗎?」花田櫻仰起頭。
以她微小的力量,已經不知道怎麼撐下去了。
她不知道眼前聰明的小姐姐是怎麼一而再再而三地看穿她的想法。
明明都算不上認識,卻讓她有種可靠的感覺。
「非要說的話,這些事跟我確實沒有什麼關係。」靖子認真想了想,「而且我也不是什麼熱心公益的人。」
「……」這個回答令花田櫻難過得不知道要做什麼表情。
「別那麼快就灰心啊喂,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靖子當然注意到她的情緒變化。
花田櫻有些不敢相信地豎起耳朵。
「但我不巧是可以幫人實現願望的『風水整理師』,要是你把願望託付給我的話,搞不好我就勉為其難幫你做到了。」
靖子「過去」每次都是作為傳說一樣的存在被人找上門,還沒有經歷過需要自我介紹的情況,連「廣告語」都還沒有想好。乍一說出來,頗有些王婆賣瓜的尷尬,尤其是對面的高中女生一臉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懵懂時,她些微有點懷疑自己的做法。
不過這無關痛癢的一小點後悔還沒能發育成型,花田櫻雙手合十,恍然大悟:「原來小姐姐真的能看穿我的想法……風水整理師什麼的,好厲害!」
希望重新點亮她的眼睛,她雙頰也因喜悅微微泛起紅潤。
「……倒也不全是這樣。」聽著對方離譜的結論,靖子承認也不是,否定也不是,只能尷尬地故作謙虛。
「我的願望是,小姐姐您能夠幫五十同學實現他的願望。」花田櫻鄭重地請求。
靖子聽出來她的在意,也已經明白,他們之間絕非她最初設想的相互敵對關係。
「雖然很遺憾,但我必須要說,擅自決定他人的命運是不被允許的作弊行為,這樣『願望套願望』的情況也是。」
「這樣的話,我還能做什麼呢?」
「慢慢想吧,我先送你回家。」靖子已經非常淡定,「你的家人也該著急了。」
「可是……好吧,麻煩小姐姐了!」花田櫻想到家裡的情況有點猶豫,但做該做的事情的想法還是占了上風。
寺本見到靖子不知何時和花田櫻在一起時也沒多問,正好靖子因為擔心上島的人會不會又來對五十嘉做些什麼,堅持讓他繼續留在醫院守夜。
送花田櫻回家的路上,靖子陸續聽到一些原本不知道的故事,而她自己也在「不可置信」與「這都能行」兩種八卦心情之間來回橫跳。
「你們居然是小學同學,而五十那小子都沒認出你來?!」
「既然都做到這份上,那不就是喜歡五十,為什麼這種情況下還跟上島裕二那種小孩交往啊?」
「不交往就被欺負?啊現在高中生是霸道類故事看太多了吧?!」
「五十嘉會因為幫你頂罪還被揍過?」
……
「不過,五十那小子想在跨年夜做的事,你是不是知道?」
靖子到底問到關鍵環節,花田櫻連自己的秘密都坦率地回答了,在這個問題上卻繞開了去。
「直到那件事發生之前,他都是我們班上最聰明、漂亮、陽光的孩子,當時全班乃至全年級的女生都喜歡他。」花田櫻回憶起過去,情緒也有些複雜,「其實現在也能理解,他的溫暖個性很大程度上來自家人無條件的關愛。所以在父親被上島家族的人變成『畏罪潛逃的小偷』身亡後,他的笑容就被剝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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