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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進了劇組之後,她在幾場情感爆發或衝突的重頭戲上做了修改,除了眼下這一段, 後來還新加了四五場的吻戲。
而聞商連作為這部劇的投資人和出品方,看到的必然是拍攝前的版本。但賀辛沒想到的是,事隔幾個月,聞商連居然還能把劇本的細節記得一清二楚,她更不清楚, 聞商連這句反問是什麼意思。
她揣摩著聞商連的神色,試探地問道, 「聞老師是覺得這段有什麼問題嗎?」
聞商連沉默了一會, 良久才硬邦邦地吐出一句,「沒有。」
那一定就是有。
從片場回到酒店, 賀辛反覆琢磨了一下聞商連的表情和語氣,不由更加篤定了這種猜測。
除了實力過硬的甲方,和幸運的乙方這樣的合作關係外,賀辛和聞商連之間還有幾分別的淵源。
她之前在一家編劇工作室就職,崗位說是叫執行編劇,說白了就是大編劇定好劇情大綱,她作為不動腦子的寫手,進行拓展和細化。
可賀辛既然會選擇這一行,做一個沒有感情的碼字機器,必然不是她的夢想。作為一個深度野史愛好者,《大梁紀事》是她平時胡思亂想的產物。抽出上班之餘瑣碎的時間,一點一點記錄靈感,陸陸續續寫了五年,才有了《大梁紀事》的第一版初稿。
當時的《大梁》還不叫這個名字,叫《我在梁國做祭酒的日子》。
可惜大編劇沒看上她的構思,賀辛就自己往其他的影視公司投稿,卻沒想到因為缺少經驗,一腳油門把自己投進了騙子公司。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對方把她的劇本當作自己的項目拿出去招搖撞騙,為了保險,還特意把她男頻風的劇本名,改成了《大梁紀事》。
幸好她還留了一手,發給對方的只有劇本的前五集。
也幸好,對方異想天開,試圖誆騙的其中一個目標,是聞商連的工作室。
聞商連看了前面的劇本覺得有點意思,就讓身邊的經紀人安然往下溝通了幾次,卻發現對方後面再發過來的劇本,根本是驢唇不對馬嘴。
賀辛當時或許是不經世故的新人,聞商連卻對圈裡各種門道了如指掌,打了幾次交道之後,他就篤定了對方是個張冠李戴的騙子。對這種人他甚至手段都懶得用,直接給對方發了條消息過去,
「給我編劇的真實信息,我可以既往不咎。」
這種話從聞商連的口中說出來,簡直是比「我知道你去年夏天幹了什麼」更恐怖的絕殺。
賀辛就這樣,接到了第一個對她劇本表現了意向的電話,可在聽到對面自稱是聞商連經紀人的時候,她想也沒想就掛斷了,心裡想的還是。
這年頭的騙子,都學會投其所好了。
直到聞商連親自打了電話過來,她認出偶像的聲音,這才後知後覺地得知自己差點被騙稿的經過,以及飛黃騰達這四個字似乎在向自己招手的事實。
簽合同的過程是飄飄然的,聞商連本人是比鏡頭裡還要帥的,人一旦有了底氣,所做的第一件事都是無限趨同的——
和自己不喜歡的工作說再見。
賀辛對這個寄託了自己一千八百多個日月,最後改變了她生活的項目格外看中,當然也對能夠賞識自己所有心血的聞商連,有了更厚的濾鏡。
聞商連不滿意,那一定是她的創作存在問題。
賀辛思來想去,不由開始懷疑起自己「感情戲要靠吻戲體現」的創作邏輯,是不是在電影咖出身的聞影帝眼中,顯得太不高級了。
《大梁紀事》畢竟也是賀辛的第一部 作品,她翻了幾遍劇本都拿不定主意,乾脆帶著疑問敲響了導演聶遠的房門。
沒想到她並不是聶遠今天晚上唯一的客人。
慕阮阮正坐在房間會客的沙發區,手裡同樣拿著厚厚的劇本,看樣子是在跟聶遠對明天某段戲的細節。看見賀辛進來,她笑著抬手打了個招呼。
在這部戲的接觸下,賀辛知道慕阮阮不僅長得漂亮,在工作方面更是實打實的敬業,對人物的想法,有時候甚至能反過來啟發到她這個原創者,賀辛對她頗有好感,見狀道,
「我是不是打斷你們的思路了?你們繼續,我不著急。」
「沒有。剛才已經和聶導討論得差不多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慕阮阮顯然也看到了賀辛手中的劇本,
「賀老師這個時間過來,是對劇本有什麼新想法嗎?有沒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有主演參與到反饋中,賀辛當然是求之不得。她剛在沙發上坐下來,就迫不及待地把原本關於後面幾場感情戲的思路,細細梳理了一遍,問他們對這裡增加了吻戲有什麼看法,是否覺得這是一種比較膚淺的表達。
「越是深刻的情感,在視覺化的呈現中,越要選擇大眾化的表達。親吻,或是其他一些親密接觸,這就是普通情侶特定的交流方式,同化作為一種手法,可以拉近角色與觀眾的距離。何況膚淺和高級的定義,本身就是個偽命題,國外拿獎的片子里,以性講情的例子比比皆是。」最先表態的是聶遠,他說完看了一眼賀辛思索的神色,轉頭問慕阮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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