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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幾層的高度,關戴淑惠在這的人並不怕她會從樓上跳下去。

  「太好了。」莊念說,「你把水倒在衣服上,捂住口鼻,這樣才能撐到有人來救我們。」

  莊念聽到嘩嘩水聲,緊跟著,一條毛巾從鐵籠的縫隙被丟出來,落在了莊念的手臂上。

  莊念愣了一下,「謝謝。」

  話音剛落,戴淑惠又丟過來一樣東西,正巧落在他的腳邊,清脆的一聲。

  莊念心尖一跳,聽那聲音像是一把刀。

  麻繩將他的雙手綁在籠子上掙脫不開,卻可以上下移動,他矮下身,沒有多少彈力的繩子緊緊束著他,將手腕勒成青紫顏色,終於夠到了腳邊的東西。

  確實是一把刀,但不鋒利,是餐刀。

  「藏起來...藏起來。」戴淑惠的意思大概是某次用餐之後偷偷將刀藏起來的。

  唐周對顧言還有期望,在死之前大概都沒有虧待過戴淑惠。

  有餐刀也聊勝於無,莊念用反手握住刀柄割向麻繩。

  一氧化碳的濃度持續升高,三伏天門窗緊閉的空間幾乎快要讓人窒息,既想大口喘息,又要克制著大口喘息的感覺很痛苦。

  籠子裡,莊均澤早就已經沒了動靜。

  「我們不能放棄。」莊念而上汗涔涔的,頭腦越發昏沉,手上的動作始終未停。

  他一直在說話,儘量保持清醒,「顧言還等著我們回去,媽媽,他一直在找你。」

  第二百九十四章

  只要能割斷繩子將窗打開,破壞門上的起火裝置,他們就還有獲救的機會。

  噠噠----噠噠噠噠噠----

  稠密的雨點砸在窗上,唯一那點依稀的月色也被徹底擋住。

  莊念的手在黑暗裡劇烈的發著抖,聲音也不像剛剛那麼穩,「媽,你...你說些什麼,好不好,太黑了,我看不到。」

  起初戴淑惠還會親昵的喊他幾聲兒子,就算他沒有手來用濕毛巾擋住口鼻,戴淑惠還是又從籠子裡丟出了兩塊不知從哪裡弄來的浸濕的布。

  可現在,戴淑惠那邊也一點聲音都沒有了,整個世界都像被海潮吞沒,在不斷的下沉。

  莊念的內心陷入一片絕望當中。

  刀鋒偏離位置,是第幾次割在腕上已經不記得了,掌心早就一片濕滑,合著粘稠的汗,讓他越發握不緊手裡的刀。

  他堅持著不要放棄,他也足夠堅強,可他終究只是個普通人,意志力再強大也會覺得害怕。

  死亡離他很近,不只是自己的死亡,顧言的母親...或許還有他的父親。

  幾條鮮活的生命就在他的身邊逐漸沒了氣息,他毫無辦法,無能為力。

  他倏地想起男人離開時說的那句話,他讓他記得,這些人的死都與他有關,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他,或許誰都不會死。

  手臂一僵,餐刀墜在地上,彈到籠子裡面,或許就在莊均澤屍體的旁邊。

  莊念的雙腿發軟,再也無法站立,順著鐵籠慢慢滑坐下去。

  窗外悶雷和驟雨如此的似曾相識,過去的某一個時刻,他似乎也在某一場無法視物的雨里,如此絕望過。

  很奇怪,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竟然並不陌生,仿佛在他小的時候就經歷過這些。

  鮮血在身下點點流失,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身體在一點點的變涼,身體和意識一直在下墜,墜到無人的深淵裡去。

  他或許在那時就應該死掉...

  可偏偏有人救了他。

  莊念的精神猛地一震,曲起手指抓在餐刀切開的傷口上,他聽到門外有急促的腳步聲,很多,很亂。

  他想開口提醒不要開門卻發不出聲音,竭力的用手砸在鐵籠上,發出悶悶的幾聲響動,根本起不到任何提示的作用。

  只要門被打開,以現在房間裡一氧化碳的濃度來說馬上就會發生爆炸。

  他們所有人的生命都將在這一刻停止。

  門外,楊舒的人沖在最前面,作勢就要用暴力方法撬開大門,緊跟著又狐疑道,「沒上鎖?」

  「等等。」楊舒立刻開口制止,踩著高跟鞋穩步上前,「檢查仔細點,唐周那邊的人都不可信,不會這麼輕易就讓我們見到人,恐怕有詐。」

  正說著,沖在最前的男人趴在門邊嗅了嗅,回頭說,「煤氣。」

  不知過了多久,莊念聽到些稀稀疏疏的動靜,緊跟著,門被小心拉開,有人驚駭道,「真夠陰的,這么小個鞭炮差點要了我們所有人的命。」

  男人手上拿的是自製的起火裝置,門一經打開扯動絲線就會觸發開關,極其簡單的配置,緊緊是一截電池促使,導電銅絲末端連著沒有拇指粗的紅色鞭炮,火藥在最頂端,用膠帶固定。

  只要稍一大意,電流就會順著銅絲將火藥點燃。

  其實用不著點燃,只要通電,他們這些人就全完了。

  紛沓的腳步聲剛一踏進屋內,莊念就聽到了嘔吐的動靜,緊接著門窗都被打開,細密的雨滴被風卷進來,落在面頰上,讓人在三伏天感受到一絲刺骨的涼意。

  「夫人,這幾個...」有人問了一句。

  「籠子打開,我們只帶她走。」楊舒的聲音沒有感情的響起,切割硬物的動作霎時間讓所處的環境變得一片混亂。

  吸入過量的一氧化碳會使人昏迷,莊念還有意識,說明楊舒趕來的還算及時,可她卻沒有要救下所有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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