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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言看著那三個字倒有些迷茫了,他們兩個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還有什麼可公證的?

  難不成真的把身體共有給彼此,做個公證?

  想到這,他搖頭笑了,感覺也不錯。

  相愛的人到了某種密不可分的程度,難免會渴望用另一種方式證明這份愛的存在和不可替代性,或者是得到更多的祝福,或者是得到法律的認可。

  「不過,這份禮物...你可以拒絕。」莊念將那幾沓文件,一共八本,分成兩摞擺在桌面上,頓了頓又強調說,「不用非得接受。」

  做完這些,他將椅子拉到顧言面前,離得很近的位置坐下。

  兩人的腿都長,曲起來貼在一起,顯得親密。

  「是什麼?」顧言順勢拉起莊念的手放在腿上問。

  莊念又開始捏他的手指了,看著他的眼睛說,「意定監護。」

  意定監護是指成年人在清醒時,書面指定一個人作為被委託者成為自己失能後的監護人,來照顧自己的生活,處置自己的財產、權利等的法律制度。

  協議雙方的權利將因為這份鑑定凌駕於生身父母之上。

  莊念沒有父母,孤身一人,他擁有的東西太少了。

  他和顧言不一樣,和身邊的每一個朋友都不太一樣,所以他說顧言可以拒絕這份禮物。

  其實這份協議簽不簽,對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來說都只是個形式,可有些事沒有法律的肯定就是做不到。

  「顧言,一輩子好短,滿足不了人類的貪心。」莊念彎了彎眼睛,長睫一簌,眼中迷濛一片,「我最近總是在想,如果我們永遠不會變老就好了,時間可以定格在這一刻就好了。」

  『永遠』這個詞太理想化了,作為一個醫生的覺悟讓莊念連欺騙自己都不能。

  他和顧言一路走來磕磕絆絆,哪一步都極不容易,所以會患得患失,害怕當下擁有的一切太過短暫,像長了翅膀的蝴蝶,隨時都要飛走。

  「可生老病死才是人間常態。」莊念握緊了顧言的手繼續說,「如果真的到了必須要分別的那天,我希望,決定我去留的那個人是你。」

  『意定監護』被提起時,大多數人的第一反應是與財產有關,其實它的意義要重大的多,因為它關乎生死。

  假若被病痛折磨,對方是決定是否拔掉氧氣的人。

  假若命懸一線,對方是簽署搶救通知書或病危通知的人。

  這其實是一種非常殘忍的選擇,但這也是愛人的意義。

  「這些東西本來應該出現在公證處,是我拜託夏青川找人借著你的關係拿來的。」莊念的掌心有汗,自嘲似得說著,「我除了自己,沒什麼珍貴的東西能給送你...」

  莊念欲言又止。

  這或許不是一份很好的禮物,卻是他能想到的全部了。

  『我除了自己,沒什麼珍貴的東西能送給你』,這話從莊念嘴裡說出來,以這樣忐忑的姿態,太讓人揪心了。

  心疼,也震撼。

  眼前這個人總是像獻祭一樣試圖將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他,害怕禮物太單薄,要挑最珍貴的。

  一個孤兒,最重要的兩樣就是錢和人,現在都給他了,一點後路都沒給自己留。

  都這樣了,竟然還怕他不願意接受,給了對方拒絕的權利。

  顧言的心漲的很滿,酸澀的山根都發疼。

  他拉著莊念坐自己腿上,這樣的姿勢對方就比自己高出一截,他順勢將臉埋進莊念胸口,雙手托住莊念的背將人小心翼翼的抱緊,悶著聲音問:

  「你怎麼這麼傻...沒見過你這麼傻的人。」

  第二百八十八章

  抱在一起的感覺太好了,顧言的耳朵貼著莊念的心臟,他們保持這個姿勢很久沒動。

  後來顧言腿都麻了,莊念兩條腿也酸的厲害,這才分開。

  「筆呢?」顧言問。

  莊念怔了一下,他把所有東西都帶過來了,竟然把最關鍵的筆給忘了。

  他可從來都是個周全的人,這樣不像他。

  顧言看著他笑,給前台打了個電話,讓送餐的人來時順便帶兩支筆來。

  「其實...去公證處簽也可以。」莊念說,「還得帶著戶口本和身份證去公證處登記、繳費,協議才算正式生效。」

  話雖然這麼說,服務生按門鈴送來晚餐和鋼筆時,莊念二話沒說打開蓋子給顧言送了過去。

  從中午開始就沒吃過什麼東西,這會兩人都餓的不行,豐盛的一餐就擺在兩人面前卻誰都沒動。

  一人四本厚厚的公證書,幾乎每一頁都要簽字,足足耽誤了將近半個小時才簽完,回到外面想吃東西的時候牛排都涼了,味道大打折扣。

  兩人對看了一眼,悶頭笑了,最後吃的還挺香。

  周易和夏青川他們都跟來了,今天好不容易都上來明白勁兒了,帶著兩個孩子玩,誰也不提兩個哥去哪了,在幹什麼。

  酒店裡有個淘氣包,一群小孩用雪花片編了個花冠說要給最漂亮的女生戴,真戴在段瑞珊頭上的時候有幾個小女孩還不樂意了,扭頭就走。

  小男孩們才不管這個,審美剛剛形成,都喜歡和長得好看的黏在一起,說段瑞珊像新娘子。

  話音一落突然有人起鬨說該選新郎了,結婚可不就得有新郎麼。

  有幾個自告奮勇的舉手,段瑞珊瞅一眼,撇了撇嘴沒同意,最後把他哥拽到身邊說,「我跟我哥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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