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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說出要用自己做餌找到唐周犯罪的證據時,李哥聲色俱厲的和他說了很多,問他有沒有考慮過後果,有沒有考慮過顧言,讓他不要一意孤行,說這樣太危險了。
莊念不確定李哥在唐周的棋局裡扮演什麼角色,但在李哥一次又一次阻止他赴約時,莊念還是決定賭一次。
賭李哥和段丞不一樣,也賭顧言的信任。
所以他照舊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李哥,而且只告訴了李哥。
「如果他們不知道我孩子的下落,你怎麼收場?!」李哥捏緊他的肩膀,情緒激動的問著。
之所以情緒激動,是因為他比誰都清楚,在沒有找到家人之前,他不會來救莊念。
他不明白莊念怎麼敢將所有賭注都壓在他的身上。
莊念微微側過頭,唇角掛笑,「蘇毅說,你用我當籌碼,我想,大概是贖回你孩子和妻子的籌碼吧,呵...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你還能用我去換什麼,顧言給的工資不低啊...」
李哥一怔。
莊念在這麼狼狽的情況下還能開出玩笑...
還能分出心思用這種方式來寬慰他...
「我從不打沒把握的仗。」莊念偏頭咳嗽幾次,抓住李哥的手揶揄道,「不然你以為我失眠的時候只是發呆嗎?想東西很累的....」
莊念將身體的重心壓在李哥手上,撐著自己站起來,看向被夏青川幾人揍得鼻青臉腫的幾個人。
蘇毅已經倒地不起,嘴角掛著青色,齜牙叫痛時滿嘴都是血,儼然一副再也站不起來的模樣。
夏青川騎在他身上,襯衫都因為過大的動作變得亂糟糟的,他喘著粗氣直起身,左右看了看不知在找些什麼,而後目光一頓,隨手抄起桌上的菸灰缸朝蘇毅頭上砸了過去。
蘇毅通哼一聲,直接暈了過去。
饒是莊念,看到夏青川舉起菸灰缸對著本就奄奄一息的蘇毅砸下去的時候也倒抽了一口涼氣。
夏青川從蘇毅身上移開,坐在旁邊的地上喘著粗氣,抽鬆了領帶看向莊念說,「知道怕了?」
莊念將實現從蘇毅身上離開,看向夏青川。
「今天來的是我,如果是顧言,你覺得他會對這幾個孫子做什麼?」夏青川問。
莊念聞言向後踉蹌了一步。
如果是顧言,那菸灰缸就不會只砸在蘇毅頭上一次。
他喉結滾了滾,「顧言不會知道。」
「不會?」夏青川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將手機丟在桌上,「你以為我們為什麼在一起?」
莊念抬眼看向其他人。
別說周易,就連康哲竟然都在。
夏青川嘆口氣說,「顧言找不到你給我們每個人都打了電話找你,現在已經坐上回來的飛機了。」
「莊,你膽子怎麼這麼大,你是要我們急死嗎?!」周易扇了身下的寸頭一巴掌問。
「先走再說吧,得帶他到醫院洗胃。」李哥睨了莊念一眼,轉而看向夏青川,將手裡的證據丟過去,「裡面是唐周的口供和犯罪視頻,這幾個人都是人證,怎麼做你比我清楚,別再讓唐周為所欲為了。」
夏青川接到李哥的電話就十萬火急的趕過來,根本沒有時間問發生了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刻握著手裡的U盤,只餘下震驚。
唐周回來之後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沒有經過自己的手,因此他作為幕後的人操控著一切,卻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他和顧言想了無數種辦法都沒有找到的證據,動用了所有的關係都沒能掌握的消息,現在莊念拿到了,用賭上自己的辦法。
「值得嗎?」夏青川啞然片刻,「就算你不這麼做,我和顧言總有辦法能」
「青川。」莊念打斷他,看得出他正努力克制著身體裡的藥性,「我不想看到顧言受任何人擺布,一次都不想。」
「我不是沒事嗎?」他勉強笑了笑,「那就值得。」
「起來!」康哲突然發出一聲,視線短暫的停留在莊念身上,猛地施力拽住粉衣服男人的衣領將人從地上拎起來,看上去依舊暴躁,「我帶他們去警察局。」
語住,他轉身欲走。
「等等。」莊念喘息著說。
他快要站不穩,身體的反應催著他流下熱汗,面頰酡紅,隱忍著克制著,哪怕不能切身體會,單看他汗流浹背的模樣也知道他現在正難受。
「你還不快去醫院,有什麼話過後再問不行嗎?」康哲壓著嗓子說。
莊念睨他一眼,一把抓住粉衣服男人的領口,動作太大向前踉蹌一步,被李哥攙扶才又站穩,「之前給我吃藥,和摻在酒里的一樣嗎?」
粉衣服男人滿臉驚懼的望向莊念,乘著莊念的話音,其他人也一同朝他盯了過來,仿佛此刻不用真話來回答,下一秒菸灰缸就會砸他頭上。
「不,不太一樣。」粉衣服男人哆哆嗦嗦道,「改改改,改良版本,效果翻翻翻倍,今天給你吃的,是是,是三倍計量。」
莊念鬆開手,像是無意間和康哲對視,收回視線靠在李哥懷裡說,「我們走吧。」
「李哥,我們先把這些人處理一下,你幫我送莊去醫院,我馬上就到。」夏青川說。
莊念被李哥帶上車往附近醫院趕,開到半路時他再次陷入了藥效中,蜷縮在后座上不住的發抖。
可能是意識到已經安全了,莊念放下防備與警惕,心裡始終繃著的弦稍稍鬆懈,以至於藥效無法抑制的侵蝕頭腦和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