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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否也是慵懶隨意,遊刃有餘,動作間能看到手背上凸起的經絡。

  「你還沒回答我,要不要去國外結婚?」莊念含著那節手指,用柔軟的舌頭臨摹了一遍指腹的輪廓,離開時勾纏出一條銀絲。

  進房間時因為悸動而產生的侷促並沒有消失,他紅透了的耳朵尖已經完完全全將心底的忐忑和強裝的鎮靜出賣掉。

  好在顧言每次都很吃他這一套,摟緊他的腰,終於勾了些發自內心的笑意在眼尾,「你在向我求婚嗎?戒指呢?」

  顧言只是隨口一問便低下頭去夠莊念的唇,笑意直達眼底。

  他們之間不用任何外在的形式去定義。

  他們屬於彼此,這一點早就刻印在了骨血里。

  他不是真的想要戒指,或許只是為了和貼心的愛人撒個嬌,卻不想莊念躲開分寸,真的從牛仔褲口袋裡摸索出了兩枚戒指。

  簡單的銀色素圈,光澤瑩潤潔白,內里刻著兩人姓名的縮寫。

  顧言眉尾輕輕一挑,沒等開口問他什麼時候準備的這些,就見莊念退後了一步,突然單膝跪地,右手舉起了那枚戒指。

  他的模樣鄭重虔誠,仿佛面前的人不只是他的愛情,更是他的信仰,他的全部。

  「顧言...」莊念輕輕開口,猝不及防的發現嗓子哽的厲害,甚至帶著很明顯的顫音。

  只是叫了對方的名字而已,眼尾卻不知因為哪種複雜的情緒悶成了明顯的紅。

  修修改改了無數次的腹稿,進門前還倒背如流的求婚誓詞,在此刻突然變成了連續炸掉的肥皂泡泡。

  他捏著戒指的指腹略顯出幾分蒼白,銀色素圈折射著燦然的光,刺得人有想要流淚的衝動。

  「糟糕了。」莊念桃花眼彎著,淺色的玻璃珠上蒙著淺淺的水光,失笑道,「我本來準備很多話要說來著。」

  顧言的輪廓在他的眼眸里變得有些模糊,對方的唇線似乎抿的很緊,喉結輕顫,上下滾動的頻率有些快。

  「嗯...」莊念做出思忖的模樣,眼角濕了一塊,「我其實...好多次都覺得自己應該是撐不下去了,活著真的很痛苦。」

  「所以我常常琢磨,既然這麼痛苦,為什麼要活著呢?還平白拖累著你。」莊念說這些話的時候始終彎著眼睛,是真的發自內心的在笑,帶著點自嘲的意味,仿佛是已經得到了某種,釋懷了某個無解的難題。

  「後來我想,人大概只有這一輩子可以活了,一想到可能再也沒有運氣遇到你,看見你,我就覺得...好遺憾啊...真的捨不得。」

  顧言落在身側的手驀地一顫,轉而握成了拳。

  「我愛你,不能離開你,明知道自己很壞也想綁著你。」莊念近乎殘忍的剖析著自己的卑劣,將告白的情話說的無比莊重,「救救我,留在我身邊吧。」

  ...

  窗外幾隻麻雀掠過,輕巧的落在窗沿上,煽動著的翅膀停下來,仿佛時間也在這一刻靜止下來,然後驟然倒退回了七年前。

  回到了夏青川口中那些個讓莊念覺得痛苦的晚上。

  ...

  車水馬龍的街道旁,傾盆的大雨砸在莊念單薄的脊背上,他在痛苦絕望里掙扎著要活下來,於是緊緊抓住身前的人,祈求著,「救救我,我不能死,死了就見不到他了。」

  ...

  屏蔽器圈起的混凝土牢籠里,他端坐在沙發上,無比虔誠且堅定的說,「我愛他。」

  宣紙上飛揚的墨跡,錯過了七年的真心,在什麼都不記得了的莊念口中重新說出來。

  同樣的一句『我愛你』,奇蹟般的穿越了時間,彌補了全部的遺憾。

  「聽到了。」

  顧言緊緊抱住他,抱著大雨里痛哭的莊念,抱著沙發上端坐的莊念,抱著宣紙前如信徒般虔誠的莊念,也抱著此刻單膝跪地求婚的莊念...

  他說,「聽到了,都聽到了。」

  第二百六十章

  套間外的客廳里放著顧言的鋼琴,琴蓋敞開著,原本是打算先彈給莊念聽的。

  莊念倉促間靠上去的時候雙手按在上面,發出一聲混亂又動人的和旋。

  顧言帶著戒指的手拖住莊念的腿扣在腰間,房間裡以某種特定的頻率響起幾聲緊蹙的琴音。

  莊念的手撐不住身體,移動到顧言頸後脆弱的勾在一起,拇指半掩在西裝領後,在彈動的琴鍵中一次又一次鬆動,又固執且執著的重新握到一起。

  「原來小莊哥哥也有不擅長的事情。」段瑞珊一手打著吊瓶,另一手拿著遙控器將客廳電視音量調高了幾格,「琴彈得可真難聽呀。」

  顧思念抿著唇往樓梯的方向看了一眼,用沒打針的那隻手揪了顆車厘子塞段瑞珊嘴裡,拿起電話給在屋內休息的爺爺打視訊:

  「爺爺,讓鄭醫生在你屋裡多陪你一會,等藥滴完了我用手機呼他。」

  掛了電話,又囑咐屋內待命的一位叔叔和兩位阿姨先回房間休息。

  那位叔叔恭敬的朝顧思念躬了躬身,「有什麼事兒也呼我吧,小少爺。」

  ...

  雖然他們一大家子換了個地方住並不算是嚴格意義上的搬家,但夏青川還是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大家,並在下班之後帶著所有人驅車趕了過來,到地方已經八點多了。

  不為別的,喬遷之喜,還是熱鬧點吉利。

  霜霜把福寶都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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