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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川靠在門上脾氣暴躁的直踢牆,過一會突然頓住,又發了條消息過去:
你是不是故意的?
這場畫展是個鴻門宴,他和顧言一早就知道。
朱紹文出了名的小肚雞腸,顧言在他流拍的地皮上賺的盆滿缽滿大放光彩,而他因為看走眼被貶的一文不值,這口氣早晚得找回來。
請了楊舒,就是想把顧氏集團拖下水的意思,顧言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言辭間難免霸道犀利。
但顧言現在確實需要資金周轉,總要放低姿態。
那麼既然對方想要看他出醜,他就讓對方抓住把柄,讓對方對著他並不在乎的地方捅刀子。
夏青川咬了咬後槽牙。
顧言最不在乎的就是他自己,這點倒是和莊念一模一樣。
不過一切都是他自己的猜想,掃了眼手機,這條消息仍然沒有等到顧言的回覆。
另一邊,莊念帶著墨鏡,即將結束一場兩小時的直播。
他一改往日休閒打扮,破天荒的穿了套西裝,三件套,和顧言那一套除了顏色和布料不一樣,乍一看款式是相同的。
這是他和那個網店老闆計劃中的最後一步,造勢。
下了播算著時間,顧言那邊應該已經進入展會現場有一陣子了,他有點坐立不安。
時間太緊迫了,他擔心今天的一切達不到他當初預想的效果。
凡事不能琢磨,一琢磨就更放心不下,莊念抓起手機,隨便披了件外套出了門。
剛到樓下,電話就響了,是衛蘭奶奶。
「怎麼樣啊,你的男朋友沒有因為我做的衣服被人欺負吧?」衛蘭的聲音和藹,帶著溫暖的關切。
「奶奶...我還不知道。」莊念一邊伸手攔車一邊說,「我得親自過去看看。」
莊念這時候才真正理解為什麼夏青川當初說讓他『下次』再做這件事情。
他雖然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但結果仍然是未知的,顧言可能會因為他的豪賭受盡委屈,或者失去重要的機會。
只有一次的,非常重要的機會。
顧言完完全全可以拒絕陪他一起胡鬧,完全可以不用承受附加的這些委屈,可他什麼都沒問,甚至連planB都沒有為自己準備。
莊念越想越懊惱,全世界的計程車也在和他作對,接連過去幾輛都是有客。
他捏了捏手,突然對著電話那頭的衛蘭說,「奶奶,我是不是做錯了...」
「因為我的自負,給他的事業帶來了許多隱藏的危機。」莊念短短嘆了口氣說,「如果沒有我,他自己會做的更好,他很強,不會讓自己受委屈。」
「那要看是不是有人刻意想要為難了他了。」衛蘭慢慢悠悠的說,「哪有人一輩子不會受委屈的?如果對方是刻意的,那麼無關你做了什麼,他該受的一樣都不會少。」
「但現在他穿著你準備的衣服...」衛蘭笑笑說,「那麼他在受委屈的時候就會想著你,想著有人為了保護他替他爭面子費盡了心思,應該會很幸福吧,你那個男朋友。」
遠處一輛空車放慢速度朝著莊念行駛過來。
「我知道了,謝謝奶奶。」莊念說著就要掛電話,往計程車跟前跑,「我去陪著他。」
「等等,等等。」衛蘭在電話那邊說,「那個什麼畫展,沒有邀請函進得去嗎?」
莊念在馬路上來了個急剎車,頓了頓說,「不能進我就在外面等著他。」
「你等著。」衛蘭那邊的聲音變小,把電話拿遠了說了幾句德語,而後身邊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莊念聽不懂德語,但能聽出對面那個男人語氣有些焦急,強壓著火氣似得。
倏地,衛蘭在電話那頭提高嗓音說了一句,「要不是莊醫生,你今天接著的就是我的屍體了!給我掉頭!」
十分鐘後,莊念在小區門口等來了一輛房車,衛蘭打開電動門,在座位上擺了擺手,讓莊念上車。
一場名流之間的聚會,從容貌到著裝到背景,無一不在媒體的關注之內。
托朱紹文的福,當他帶領著金字塔尖上的一群人從藏酒室出來的時候,顧言身上穿的那套西裝品牌的店鋪已經被扒了個底朝天。
連同和楊舒在場外遇見的照片一起,衝上了好幾個熱門app的熱搜榜首,標題一個比一個離譜。
【顧氏集團前總裁與服務生撞衫!】
【身價大跌!顧氏集團養子顧言下海做服務行業!】
【抱緊養母大腿,是否還能重回房地產行業巔峰?】
「莊這套衣服送的,可真值錢啊...」夏青川把西裝外套搭在顧言肩膀上,拿出手機翻開幾條刺目的標題,實在笑不出來了,「現在別說找投資方,明天咱們公司還能不能保得住都兩說。」
顧言掃他一眼,拍了拍夏青川的肩膀,「走吧,去看看畫。」
「看畫?」夏青川破罐子破摔的哼笑了一聲,「你現在可比外面那些畫要好看的多。」
乘著夏青川的話音,顧言掀開薄薄的眼皮掃了一眼,見到展廳里大部分的人都在盯著他看。
角落裡,楊舒也面色不善的盯著他。
顧言對任何人輕視或者探究的目光都不在意,但卻受不了楊舒這樣看他。
他蹙了蹙眉,就聽身邊有人竊竊了一句,「楊董事長看上去人不錯,沒想到心這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