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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二章

  雪很厚,踩在腳下咯吱咯吱的。

  愛的人就在身邊,手牽著手,披著同一道月光相伴著前行,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了。

  「顧言。」莊念緊了緊兩根手指,捏在顧言指腹上,「我在呢。」

  他說的突兀,顧言卻不意外,偏過頭看他,另一隻把他額前碎發上雪掃下去,「嗯,我知道。」

  莊念彎了彎眼睛,「我也知道。」

  顧言還是笑著,「從前的事情不是說想知道,怎麼從來沒問過我?」

  第一場雪,小區里湊熱鬧的人不少,連大人也藏不住愛玩的心思,抓起雪球就往旁邊人的身上砸,笑聲此起彼伏。

  莊念的臉轉向另一邊看熱鬧,叫人看不清他此刻臉上的表情,只聽到溫柔的嗓音說,「我不問了,你會傷心嗎?」

  「嗯?」顧言緩緩走著,視線始終盯著莊念,片刻,他的手一緊,腳步也停下來。

  莊念沒防備,被拉了一下轉過身,「怎麼了?」

  自己的回憶,想不想的起來要問另一個人會不會傷心,是代表莊念已經意識到他們兩個人的過去是相關聯的,還是莊念已經想起了什麼?

  顧言的目光是審視,是琢磨,更是心疼。

  他們兩個很多時候都不用說太多,好像看著眼睛就能猜到對方在想什麼。

  「沒有,什麼都沒想起來,也沒亂琢磨著偷偷難受,你別擔心。」

  莊念往前靠了一步,隔著厚厚的羽絨服抱住顧言,笑了笑,「我不記得過去的事情,沒法對從前發生過的事情給你交代,再來一個康哲說跟我有一段,我也解釋不清,那樣,你會覺得傷心嗎?」

  顧言睨著他,似乎是在分辨他那些話是真是假,還有沒有別的意思。

  莊念抬手蒙上他的眼睛,掌心帶著兩個人的溫度,「是真的,別這樣看著我。顧言,我想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和你在一起。」

  他的尾音很軟,甚至有點抖,不知是不是太冷了,「所以先不想起來,可以嗎?」

  從他們在一起開始莊念就太安靜了,他的安靜表現在對待回憶的態度上,不再琢磨也不再多問,對他自己的過去是這樣,對顧言的過去亦是,仿佛一切執念都在他們確定關係的那個晚上畫了休止符。

  顧言回抱住他,「只要你是真的好好的,怎麼樣都可以。」

  「好。」莊念在他肩膀上點頭,瓮聲瓮氣的說。

  雪還在下,細碎的一點冰涼順著領口落到脖頸上,和懷裡的暖意相比實在不算什麼。

  羽絨服很厚,裹挾著體溫和彼此身上的味道,同樣的薄荷味,動作間從領口滑出來,鑽進對方身體裡。

  「你好香。」莊念貼在顧言的頸上嗅了嗅,像只撒嬌的貓。

  「在公司忙一天了,哪香。」顧言輕輕呵笑,眼睛彎著,盈著落雪和暖光顯得溫柔。

  「哪都香。」莊念用鼻尖在對方頸側碰了碰,「氣氛都到這了...男朋友,接個吻嗎?」

  什麼時候莊念都忘不了這個,顧言笑了兩聲稍稍錯開一點,將將吻下去的時候,餘光里出現了一個人。

  他停住了動作,蹙了蹙眉,喊了聲,「媽。」

  莊念背對著那個人,聞聲驚了一下,又很快恢復鎮靜轉身要打招呼。

  顧言用手擋了他一下,把他往肩膀上按了按。

  「顧言...」莊念悶著小聲喊他名字,第一次見顧言的媽媽,不打招呼不像話,但顧言沒讓他動,他就聽話的沒動。

  楊舒和顧言上一次見面還是在法院,她拿走了顧言對付顧蕭的證據,拿走了他名下的所有財產,從此再也沒有出現過,但顧言還是把新家的位置告訴了楊舒。

  對顧言來說,他是在那天才真真正正的沒有家了。

  楊舒從遠處走近,高跟鞋穩穩的踩在積雪上,旁邊有人給她撐著傘,一片雪花都沒有落在她的貂皮長褂上。

  她的容貌和最後一次碰面沒怎麼變,高貴優雅始終,不近人情亦是。

  「我媽媽,你心裡有個準備再回頭,好嗎?」顧言輕聲問,是怕舊人刺激到莊念。

  「嗯,好。」顧言鬆了手,莊念才小心回過頭去。

  面前的女人妝很濃,仿佛是為了擋住眉眼間的溫柔,顏色用的很艷麗。

  「阿姨,您好。」莊念規規矩矩的叫了一聲,莫名覺得心口發疼,又像是被人抓住把柄被人按住命門一樣,有點慌。

  離得近了,女人的樣貌就越發清晰。

  莊念稍稍歪了一點頭,覺得她的眼睛裡有上挑的眼線也蓋不住的難過。

  楊舒的視線掃過顧言,看到莊念時微微一怔,皺了皺眉。

  當初就是為了這個人顧言才沒能陪在顧穆琛的床前,讓他最愛的男人獨自面對厄運。

  莊念是促成那件事的罪魁禍首,顧言卻還是和他在一起。

  楊舒還沒說話,先是一聲譏笑。

  這麼多年她的心思沒變,在她心裡,眼前這兩個人和顧蕭一樣,都是殺人兇手。

  「老天爺真是不長眼睛。」楊舒的話音里是咬牙切齒的恨,該活的沒能活,該死的卻一個沒死掉,這其中也包括莊念。

  顧言咬了咬後槽牙,拉起莊念的手,趕在楊舒再開口之前說,「媽,我們換個地方說話,這裡冷。」

  楊舒的視線落在兩人牽起的手上,這是顧穆琛曾經最想看到的畫面,現在卻成了她最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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