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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念搖了搖頭,發現醫院的門診樓似乎和走的時候不太一樣了。

  就在這時,身邊的趙田陳近乎一聲,「哇靠!我們走了才七天,院方把門診樓重建了?」

  眾人聞聲扒在車窗上向外望,周易道,「電梯?門診樓嫁接了一截室外電梯?我的媽呀,院長發財了?去年提議好幾次都沒通過。」

  莊念聳了聳肩,下車就被院長熱切的握住了雙手,「小莊同志,你可真是我們醫院的福星啊。」

  莊念一臉狐疑,院長又說,「那天不是有人來醫鬧嘛,被顧氏集團的小顧總撞上了,還救了你,對吧?」

  出差之前確實發生過醫鬧事件,他還把自己的名片給了那個失去妻子的男人,但至今也沒接到過求助電話。

  莊念點頭,「所以呢?」

  「哎喲。」院長厚重的手掌拍在他手背上用力一抓緊,感激道,「小顧總說了,保證醫生的安全是市民的責任。」他指著嫁接出的豪華電梯說,「所以就出資,贊助了這些,以後專供坐診的醫生和保安使用。」

  莊念,「...」

  之後的幾天莊念一直在處理醫院堆積的事物,忙了一個星期才回家,並把那位掛名的『男朋友』約了出來。

  夏青川老早等在他家樓下,一身休閒打扮,鼻樑上架著一副金框眼鏡,看上去很有斯文敗類的氣質。

  「回來了。」他抬手嗯莊念打招呼。

  莊念笑著應了一聲,腳步未停,和他擦肩時拍了拍他肩膀,「回家再說。」

  夏青川輕車熟路的進門換鞋,把手機丟鞋柜上,去洗手間洗了個手說,「我現在最喜歡的地方就是這裡了,一個真正不被人打擾的地方。」

  莊念笑了笑,「問診給打折的話就讓你多來幾次。」

  夏青川是一位名副其實的律師,但在國外考了許多心理學的證書,是個可以直接掛牌開業的心理醫生,但他拒絕從事相關事業。

  說人心看久了,都會變成精神病。

  莊念是他唯一一個病人,從七年前開始。

  夏青川洗過手就去掏冰箱,「免費都行,你肯嗎?」回頭看莊念,「你多久沒回來了,冰箱裡什麼都沒有。」

  莊念踏著拖鞋跟去廚房,「只有咖啡了,去坐,我弄給你。」

  夏青川點頭。

  莊念的家在舊街區,房屋年齡就快可以拆遷重蓋了,但他的家卻不見歲月的痕跡,一塵不染,仿佛還和他七年前第一次來時一樣,明亮,嶄新。

  能把房子住到這種程度,只能說明主人很愛他的家。

  但主人好像只愛這房子,愛這個家,卻並不愛自己的生活。

  兩居室,臥室只有簡單的一床素色被褥,多餘的一點擺設點綴都沒有,客廳里也只擺了一張大沙發,一塊黑白相間的地毯和一方茶几,幾乎看不出有人長期生活在這裡的痕跡。

  莊念不養花不養魚,屋內也沒有一樣電子設備。

  這裡仿佛和社會脫節,只用來裝載莊念心裡那個小心珍藏的秘密。

  夏青川從茶几里翻出幾瓶空了的藥,「心痛的毛病是不是嚴重了?」

  莊念擺弄咖啡機的手略微一頓,反應遲鈍的慢了兩秒,「嗯。」

  「有沒有出現別的症狀?比如像之前,拿不起手術刀,心悸,發抖...」夏青川蜷著腿,一手搭在沙發上側著身子看莊念,猶豫片刻又補充道,「窒息?」

  莊念思忖片刻,搖了搖頭。

  夏青川看著他,直到現在也無法忘記初見莊念時的樣子。

  手腕上帶著血,眼神絕望的沒有一絲生氣,像是被打撈上岸將死的魚。

  他縮在角落裡不住的發抖,明明能自主呼吸臉色卻呈現出缺氧一般的青。

  夏青川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在想,萬念俱灰大抵如此,這人活不成了。

  可莊念卻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角,像他求救,「我不能出事...我還要...還要好好活著,幫幫我。」

  那之後的一段日子,夏青川切身的體會到了一次什麼叫做活著不如死了痛快。

  他看過很多抑鬱症患者,嚴重的都是一心求死,求解脫。

  莊念太特別了,他擁有抑鬱症患者的全部臨床表現,不過他求的是活。

  他親眼看著莊念在絕望里完成自救,親眼看到他一次次崩潰又一次次逼著自己痊癒。

  他從沒見過那麼矛盾的人,也從沒見過那麼堅韌的人。

  莊念端著杯子在夏青川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

  夏青川接過杯子笑道,「想你啊,想你是怎麼從一個將死的軀殼裡超脫成現在這麼瀟灑的莊醫生的。」

  莊念在他杯子上撞了撞,「托你的福,否則活不過來。」

  夏青川嘖了一聲,「不敢當不敢當,出去可別說你是我的患者,七年了都沒把你那點秘密挖出來,我太丟人了。」

  「你不知道我的秘密也能治好我。」莊念笑道,「神醫啊。」

  說是治療,夏青川也只能對莊念做一些簡單的心理疏導,讓他心裡那根刺不要來回翻攪,安靜的呆在心底。

  莊念把重新遇到顧言,並且被誤會夏青川是他男朋友的事情挑揀著講了些。

  「你對他還...」夏青川試探的問。

  「我愛他。」莊念不假思索的回答,這個答案和七年間每一次的回答都如出一轍,夏青川並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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