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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醫生已然忘了這一眼的初衷是什麼,沒剎住車,視線赤裸的掃過對方薄削的下頜線,唇。

  唇上還帶著那天被他咬壞的傷,一點點暗紅,給那張穩重驕矜的臉平添了些不羈的性感。

  再然後是鼻子...眼睛。

  眼睛...

  莊念眨了眨眼,偏頭的姿勢還僵著,就猝不及防的望進了顧言的眸子裡。

  四目相對。

  莊念如同炸了毛的貓咪,瞳孔驟然一縮,險些驚叫著跳起來。

  好在他裝慣了,視線輕描淡寫的一偏,盯在了旁邊那顆被揪禿了的小樹上,眨了眨眼,然後握拳抵在嘴邊裝模作樣的咳了兩聲。

  組織活動的主持人終於開始念結束語,人群開始緩慢向前移動。

  顧言走在人流中間的位置,唐周並肩跟著,周易和霜霜緊隨其後。

  「莊醫生,你要是累了跟我說,我陪你休息。」冀北指著他背上的雙肩包,「重不重,我幫你背?」

  「不用,謝謝。」莊念禮貌的笑笑,往前追了兩步刻意和冀北保持一段距離。

  他以為這就是成年人之間最明顯的拒絕了,但冀北還是跟了上來。

  莊念短出一口氣,兩手勾在雙肩背包的帶子上,隨他去了。

  山裡的溫度要比外面低一些,風微涼,樹影或疏散或堆疊著落在土黃色的山披上。

  莊念一手擋住眼睛仰起頭,嫩綠的葉被照出淺淡的黃,邊緣則被鍍上一圈晃眼的金,猶如神跡。

  他太久沒有見過這些了,一時失了神。

  山地不平,他一腳踏在凸起的土包上,猛地向前踉蹌了一步,短促的驚呼出聲,被身邊的冀北拖住了胳膊。

  幾道視線齊刷刷的投射過來,莊念盯著地面皺了皺眉,抬眼時已是滿臉窘迫的笑,「不好意思,嚇到你們了。」

  「冀北,保護好我們莊醫生,受傷了為你是問。」周易擠眉弄眼,一勾霜霜胳膊,調侃道,「看見沒有,勾著就不能鬆開,這樣才安全。」

  莊念道了聲謝抽出了胳膊,「我又不是小姑娘,快走你的吧。」

  他本來不想去過多關注顧言,包括那道冷颼颼的視線也想一併忽略。

  可顧言突然就站在原地不走了,並且側身給後面的人讓出了一條路,一副要等他跟上的模樣。

  旁邊唐周臉上的怒火,恐怕能直接燃著了這片林子了。

  莊念有些後悔跟來,但現在也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顧言,怎麼不走了?」唐周軟著聲音發問,從口袋裡拿出一條方帕給顧言擦額頭,距離貼的很近,早就超過了正常社交範圍。

  顧言沒躲,而是斜過視線瞥向莊念,但見對方連看都沒往這邊看,眉心一皺,掃開唐周的手,「沒事。」

  「你出了好多汗,是不是小腿疼?」唐周關切的追問。

  莊念心頭一跳,飄忽的視線重新落到顧言小腿上。

  他沒親眼看過顧言腿上的傷,有沒有傷到筋,具體什麼情況他摸不准,但無論什麼情況顧言都不應該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爬山這項運動。

  莊念擰緊了眉頭,正覺焦躁,就聽顧言沉沉的應了一聲,「嗯,疼。」

  莊念驀地抬頭,仿佛心弦被猛地扯緊又彈開。

  卻見顧言正一瞬不瞬的凝著他,嘴角還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若是他不這麼故意的看著自己,莊念對那句『疼』會信上個五分,原因在於顧言從前不是會喊疼的那種人。

  被他這麼一瞧,連那五分都像脹滿了的氣球,碰的一聲炸掉了。

  「那,那我們不要再往上爬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唐周有些慌,胡亂將手帕揣進口袋,露出亂糟糟的一角墜在外面。

  顧言仿佛這才注意到唐周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不是有醫生跟著麼。」

  中間隔著的人都已經走在了前面,顧言和唐周,莊念和冀北,就這麼一前一後的繼續往上走。

  人流已經被體力和時間無情衝散,只有他們一行人還保持著上山時的隊形。

  沿路時不時傳來幾聲哭唧唧的告饒聲,原因大多因為鞋子磨破了腳。

  莊醫生很快就把手裡的創可貼和酒精用的差不多,送了一批又一批人下山。

  越往上爬山體越陡峭,周易和霜霜也止步在了一塊半米高的斷壁下面不再往上走了。

  其實這項活動也不算太為難人,雖然沒有修葺好的台階,但在過於陡峭的位置很少,且都安插了欄杆,方便攀爬的同時也做好了防護。

  而且路線經過了十幾次的考察,沿路也都綁著警戒線,上山下山都不會迷路,也不容易受傷。

  但對於久坐辦公室里缺乏鍛鍊的白領甚至金領來說,還是有挑戰性的。

  莊念體力不行,白色的防曬衣早就濕透了,也因此和走在前面的顧言拉開了一些距離。

  「莊醫生,歇會吧,喝點水。」冀北拿出礦泉水,還像照顧小姑娘一樣擰開了瓶蓋才遞過去。

  莊念喘著擦汗,看了一眼前面的顧言也停了下來才接過水瓶一股腦喝了很多。

  顧言從身後的背包里摸出一瓶水遞給唐周,又拿了一瓶新的自己喝。

  唐周接過水瓶,不知真假的扶了扶額,踉蹌著往顧言懷裡靠了靠。

  「沒事吧。」顧言問。

  唐周表現的嬌滴滴,含著怯和羞的眼睛裡露出感動,「沒事,因為有你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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