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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悅微微側頭隔著玻璃審視著周子御,眼見著是傷得不輕,白色T恤上左半邊身子全是血跡,顯得臉色有些蒼白,額頭上包著一圈繃帶,他沒什麼力氣似的靠坐在床頭打點滴,與平時意氣風發的樣子大相逕庭。

  秦悅正在想周子御怎麼受的傷,再仔細一看,床邊還趴著一個人,因為太過單薄瘦弱,趴在那也是薄薄的一片身子很不顯眼,身邊還立著個輸液架。

  周子御一向冷如寒潭的眼睛此時正充滿憐愛的看著那人,緊接著他把手落在了那人的頭上,輕輕的摩挲著。而沉睡的人好像很安心一般,並沒有驚醒。

  秦悅的眼圈瞬間就紅了,他握著手機的手因為太過用力而指節泛白,他知道那是宋景寧。

  強烈的背叛和委屈瞬間侵襲著他,他在冷如冰窖的車裡等了三個小時,原來不過是一場自作多情。

  也許是因為受了傷的關係,周子御好像換了一個人,不再那麼冷酷漠然。他的眼神太情真意切了,秦悅不禁懷疑,宋景寧和周子御兄弟反目的傳聞到底是不是真的?自己在他們兩個人之間又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上一次在人民醫院門口的交鋒好像並沒有結束,而是延續到了此時此刻,秦悅現在才發覺自己輸的體無完膚,當時的據理力爭,簡直可笑至極。他的心裡塌陷了一角,鑽心的疼。

  秦悅一眼不眨的看著周子御和宋景寧,甚至都沒有發現有人已經站在了離他三步遠的地方,與他一起將視線鎖定在了周子御和宋景寧身上無法移開。

  秦晏看著周子御,那是他從沒有見過的溫柔模樣,他那麼注重儀表的人,卻連自己臉上的血跡都來不及擦。

  秦宴面無表情的站在那,眼見著周子御的目光一刻都沒有從宋景寧的身上移開過,他小心翼翼將搭在床邊的黑色羽絨服拿起來,珍而重之的輕輕蓋在宋景寧身上,像是害怕驚擾了宋景寧的一場美夢。

  那就是喜歡嗎?周子御那樣的人,也會去喜歡什麼人嗎?喜歡一個人又是什麼樣的感覺?秦宴抬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他感覺那裡有點疼。

  宋景寧似有所感,動了動身體,周子御不動聲色的收回手,將臉轉向了另一邊。但宋景寧累極了,輕微調整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又不動了。

  周子御明顯鬆了口氣,抬眸的瞬間,卻正撞上了從輸液室外投來的兩道目光。

  秦悅與秦晏也都是同時一怔,秦悅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上前一步推門進來,而秦晏則同時後退了一步,轉身走了。

  秦悅臉上風輕雲淡,但腳下的每一步都沉重的好像踩在自己的心臟上,碎裂的聲音也只有自己聽得見。如果這世上非要有人跟他爭奪宋景寧的話,秦悅清楚的知道,他不希望那個人是周子御。

  秦悅一邊走一邊脫下自己的大衣,繞過病床走到宋景寧身邊,將他身上那件羽絨服拿下來,折好,放回床頭原來的位置上,又將自己的大衣蓋在了宋景寧身上,才放輕聲音說:「周律怎麼受傷了?不要緊吧。」

  「我還好,你怎麼來了?」周子御的又恢復了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急診室里很安靜,周子御和秦悅都不想惹出什麼麻煩,兩人克制著,對對方都還算客氣。

  「我來接阿寧回家。」秦悅直截了當的說。

  「阿寧?」周子御有些意外的看著秦悅:「但宋律還不能出院,他的心臟大概率需要做手術。」

  「周律了解的很詳細啊,做過不少功課吧,不過周律工作繁忙,無關緊要的人就不勞關心了,你多保重,我會帶阿寧轉院。」秦悅不做解釋,看宋景寧的藥快滴完了,索性拔了他手背上的針頭,把人橫抱在了懷裡。

  就這麼折騰,宋景寧依然渾然不覺,足以看出他的虛弱疲憊。

  「醫生剛才來看過,宋律需要住院,他不能再勞累了,這不是你能胡鬧的事情。」周子御也拔了自己的輸液針頭,微微坐起來,一副秦悅敢帶走宋景寧他就立刻把人搶回來的架勢。

  雖然周子御表情很平靜,但秦悅透過他沾滿血跡的臉,好像看到了一隻受傷的狼,與奪走自己獵物的對手一決勝負的決心。

  秦悅還太年輕,第一次感覺到了周子御的強大壓迫感,無論事業成就還是跟宋景寧的情感深度,秦悅的實力都不如周子御是事實。

  他不禁心臟狂跳,強作鎮定地把宋景寧更緊的抱在懷裡,用只有他和周子御能聽見的音量說:「我會給阿寧找最好的醫生,不勞周律操心,別忘了你在人民醫院門口對我說過的話,我不會給你再一次羞辱阿寧的機會。」

  也許是傷口作祟,周子御體力不濟,他微微皺著眉又靠回床頭,緊接著話鋒一轉,問道:「你們在調查跟明宇集團有關的案子?」

  「這跟你沒什麼關係,那是我跟阿寧的案子。」

  周子御抬頭看著秦悅,不緊不慢說:「給你個忠告,在明宇集團的事情上,你幫宋景寧就是在害他,就憑你,就憑你們,是鬥不過明宇集團的。你繼續一意孤行,只會給宋景寧帶來災難。他已經拿到麗景建材分公司三年的法律服務合約,我會幫他爭取最好的價格,足夠維正休養生息。如果你真的為他好,幫他找一個像樣點的寫字間,離明宇集團遠點。」

  「我要是不呢?」秦悅自以為初戰告捷,自信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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