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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像是在跟許岩說話,又好像在喃喃自語,陸康南這樣子太反常了,許岩一時啞然。

  還不等許岩回答,陸康南深吸了口氣,儘可能的調整自己的情緒,輕聲問道:「檸也怎麼樣了?」

  許岩安慰道:「別擔心小方先生,陸總你的傷比小方先生嚴重多了,他的手腕擦破點皮,我幫他擦了藥明天就能好,不過他好像是嚇到了……。」

  陸康南聽到了許岩的話,但是他垂著頭沒有再說話,許岩也不便多言,客房裡只剩許岩熟練的操作刀剪而發出的清脆的碰撞聲。

  打完最後一個漂亮的手術結,許岩肩膀一松,喘出一口氣:「好了,再打個破傷風的針就可以了。」

  許岩轉身去拿破傷風針,就聽陸康南喃喃說道:「你幫我告訴檸也,明天他可以在家休息不去阿衡那,我自己去就可以,我會……儘早回來陪他。」

  許岩手裡拿著針管退出空氣,挽起了陸康南的衣袖:「行,給你打完針就去。」

  尖刺的針頭推進肌肉,陸康南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許岩還是有點不放心,給他聽了聽心肺,確定了沒什麼事,才拎著急救箱去了主臥。

  許岩有沒有來給他回話,陸康南記不得了,許岩踏出客房的時候,失血帶來的疲憊感再次襲來,他抵抗不住倦意,倒在床上昏睡了過去。

  「嘭……嗙……。」

  元旦一早,陸康南被開年爆竹的聲音震醒,他看著客房的天花板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哪,手上縫針的地方又漲又痛,才把他拉回了現實。

  家裡沒有工人,七百多平的別墅里冷冷清清的沒有一點聲音,掉跟針都能聽到。

  陸康南坐起來緩解了一會兒早起時的懶倦和無力,感覺身體狀態還可以,他在浴室簡單洗了個澡,下樓到廚房給方檸也做早飯。

  一隻手總是不方便的,好在齊叔臨回家前把冰箱給填的滿滿當當,雖然才休假三天,不過冰箱裡的東西足夠陸康南和方檸也吃倆月。

  貝果麵包,藍莓奶酪,牛奶和牛油果,又煎了兩塊方檸也喜歡的牛排,簡單但營養。

  陸康南上樓去叫方檸也吃早飯。

  推開臥室的門,臥室里空無一人,染著血跡的床單已經被換過了,地上的血跡也擦掉了,唯獨地毯上的血跡還在,應該是因為地毯的邊角壓在床腳下方檸也搬不動的緣故。

  陸康南在書房和衛生間都找了一遍,沒有人,他轉身去了方檸也的畫室。

  果然,方檸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坐在了手繪屏前開始畫畫了,畫畫是他逃避現實的有力武器。

  父母死後,只要被人欺負了,他就躲起來哭,哭完了就拿起筆畫畫,在黑白光影與色彩變化中進入心流,忘記時光流逝,忘記一切人和事。

  陸康南靠在門框上看了方檸也一會兒,然後走近他,輕聲說:「檸也吃早飯了,吃完再畫,我做的,你嘗嘗……。」

  方檸也好像聽不到一樣,一直盯著屏幕看,手上一刻都沒有停下。

  「檸也,昨天……。」對不起三個字就在嘴邊,陸康南卻如鯁在喉,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

  陸康南攥緊自己因為縫針而脹痛的手,內心掙扎:我做錯了嗎?不,我沒有錯。檸也在用傷害自己的方式解決問題,不能縱容他這樣下去。別的事情可以慢慢教,但這件事情不行,必須一次把他嚇住。他現在能用熱水泡著傷口,明天就敢用刀子割自己,到那時就什麼都晚了。

  方檸也像個白皙可愛但面無表情的小布偶一樣,機械性的畫著漂亮的線條,還是沒說話。

  陸康南站在方檸也身後,抬起手想像往常一樣在他的頭上揉兩把,或者在他的可愛的奶膘上掐兩下,可陸康南的手停在半空,終究是沒有落下。

  只說:「檸也,早餐我放在餐廳了,你餓了就自己去吃,我早去早回,等我回來我們兩個好好談一談,今天降溫了你別亂跑,在家裡等著我。」

  陸康南等了一會兒,方檸也還在畫,依然沒有說話,他也不再堅持,轉身而去。

  陸康南離開後,方檸也手裡的壓感筆掉在了地上,咕嚕嚕的滾進了桌底。

  他的肩膀止不住的發抖,清澈見底的眼睛裡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淚水滴在手繪屏的屏幕上,巧奪天工的畫面透過淚水而扭曲變形。

  連畫畫都失效了,方檸也終於明白了,陸康南給他的痛,無藥可醫。

  陸康南昨天那麼生氣,想跟自己談什麼呢?他說過不會原諒自己了,也許是陸康南……不想要他了吧。

  三年來,隨時被陸康南捨棄的危機感一直伴隨著方檸也,這一天終於到了嗎?如果連陸康南也不要他了,他還能去哪啊,他已經無處可去了。

  第30章 不,我愛你(2)

  「叮咚……叮咚……。」

  許岩抱著從他爸爸酒櫃裡偷出來的兩瓶茅台從自己家裡出來,繞過兩排別墅就到了夏玉衡家,按響了門鈴,直線距離三百米。

  這是陸康南有意安排的,就是要許岩和夏玉衡有個照應。

  許岩出身醫學世家,父親這一邊都是西醫,工作在全國各大三甲醫院。

  母親是中醫世家的大小姐,許岩出生以後,許家夫妻望子成龍,中西醫從小灌輸,許岩學西醫,但中醫有家學淵源,醫術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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