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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放下畫筆,立刻跑了過去,拉著陸康南的手就往外走:「陸康南,玫瑰花開了,你不能進來的。」

  陸康南對方檸也的話置若罔聞,抬頭環顧了一下花房,這裡確實很美。

  白紗纏繞的飄窗旁邊是一架藤編吊椅,花房中間擺放著木質畫架,室內縈繞著玫瑰的甜香,如果在這裡跟方檸也做一次,應該別有一番情趣吧。

  陸康南苦笑著晃了晃腦袋,可能是燒糊塗了,怎麼想起了這些有的沒的。

  陸康南的手像火爐一樣熱,額頭上還有一些細密的汗珠,連遲鈍的方檸也都察覺出來不對勁,他把陸康南的手掌貼在自己臉上,燙人。

  「你手好熱啊,生病了嗎?我摸摸額頭。」方檸也抬手就要摸陸康南的額頭,卻反被陸康南抓住了手。

  他的手很大,可以將方檸也的手完全包裹在掌心裡,另一隻手在方檸也帶著奶膘的臉頰上輕輕捏了捏,聲音沙啞的說:「今天在家裡等我,好乖啊,還會害怕我嗎?那天我有點凶,以後不會了,別怕。」

  陸康南深琥珀色的瞳孔微微低垂,注視著方檸也,高燒讓他雙眼迷離,噙著水汽,掩蓋了原本眼神中凌厲的攻擊性,像是換了個人。

  陸康南難得的溫柔立刻讓方檸也忘了膽怯,他那清澈見底,泛著水光的眼睛看著陸康南,睫毛撲閃撲閃很老實的說:「剛才有點害怕,但現在不怕了。」

  陸康南蒼白著一張臉,給了方檸也一個虛弱的微笑,那笑意直達眼底,眼睛彎彎的,英俊極了。

  「咳咳……咳咳……。」花房裡花粉太多了,陸康南沒一會兒就有些撐不住了,他用手指抵著胸口開始咳嗽。

  方檸也趕忙拉著陸康南快步走出了花房。

  他心情急切,腳步就有些快,陸康南渾身無力腳下虛浮踉蹌,好不容易堅持著回到了臥室,他實在頭暈的厲害,抱著方檸也直接摔在了床上。

  方檸也被陸康南圈在懷裡,手腳都動彈不得,只好用額頭去貼陸康南的額頭,果然,陸康南的額頭滾燙滾燙的。

  「陸康南,醒醒,你發燒了。」方檸也扭了扭身子想掙脫開,但陸康南抱的太緊了,他就用頭往陸康南懷裡拱了拱,想把他弄醒。

  可陸康南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很痛苦的皺著眉,呼吸也急促,混沌中他的手上終於鬆了力。

  方檸也掙脫開陸康南,下床就往樓下跑:「齊叔——齊叔——。」

  「哎,我在家,小方先生這是怎麼了?」齊叔正戴著老花鏡在一樓自己的房間裡看書,一聽方檸也聲音急切的喊他,以為小夫妻倆又打起來了,鞋都沒穿就跑了出來。

  方檸也抓著齊叔的胳膊,慌的話都說不利索:「陸……康南發高燒,已經……已經不太清醒了。」

  「我跟你上樓看看,小方先生你別害怕,我給許岩打電話讓他馬上來。」齊叔沒顧上穿鞋,快步走到客廳,把田勇塞給他的那袋子藥抱在懷裡,一邊打電話一邊跟方檸也上了樓。

  許岩家住的不遠,十五分鐘就到了。

  就是如此,許岩來的時候,陸康南已經燒到了四十度,因為高燒呼吸很急促,幾乎沒了意識。

  床頭放著幾盒打開的藥,膠囊、片劑攤了一桌子,但齊叔和方檸也兩個人試了好幾次都沒把藥餵進去,急的方檸也眼淚都下來了。

  白天的化驗結果許岩看過,他知道陸康南就是過度疲勞導致的抵抗力下降,唯一的辦法就是先退燒,然後好好休息幾天,千萬不能再勞累了。

  陸康南的肺部功能不好,到了冬天尤其容易感冒發燒。雖然陸康南非常自律,身體鍛鍊的不錯,但也扛不住他這麼沒日沒夜的工作。

  藥餵不進去,許岩給陸康南扎了退燒的點滴,又用家用制氧機吸了氧,陸康南的呼吸明顯好了些。

  等把陸康南安頓好,許岩忙了一身的熱汗,他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薄汗,對方檸也和齊叔說:「你倆別擔心,陸總就是累的,什麼好身體也經不住三天三夜不休息,連著飛四個城市,真當自己是鐵打嗎?他那個肺功能,我都懶的說他。」

  方檸也坐在床邊,拉著陸康南滾燙的手,抬頭看向許岩,滿眼擔憂的問:「我聽說半夜發燒會更厲害,許醫生,陸康南不會有什麼事兒吧,我怕他暈過去有危險。」

  齊叔說:「是啊,要不許醫生也今晚就住這吧,萬一晚上陸總病情有什麼反覆,你在這我們也放心一些。」

  「行,今天我留下,那就辛苦小方先生了,我白天讓陸總去醫院,他不聽……。」許岩也是一臉無可奈何。

  齊叔忙不迭的點頭,說:「明白,誰也擰不過陸總,許醫生,我帶你去客房休息。」

  許岩剛往門口走了幾步,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對方檸也說:「對了,小方先生,如果你去過花房,立刻換掉身上的衣服,陸總現在呼吸道和肺部都很脆弱,不能再受刺激。」

  「好,我立刻就換。」方檸也忙不迭的跑去了衣帽間,又把換下來的衣服裝進了收納袋裡,才算稍稍放心。

  齊叔和許岩老父親一般同時嘆了口氣,一起走出了主臥。

  方檸也回到臥室,陸康南睡的並不安穩,額頭上和脖頸處浮著一層薄汗。

  「怎麼出這麼多汗,這樣沒事嗎?不會脫水吧。」方檸也一步三回頭的去浴室拿了一條毛巾給陸康南擦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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