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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清宜點點頭,「也是。」

  「對了,你教什麼?」

  「每年安排都不太一樣。」江愉辰有些心不在焉,「今年主要是高數和複變函數。」

  「哦——啊?」林清宜怔了下,「現在高中都學這個了?聽著就複雜。」

  「我們高中那會還在解方程,做簡單的圓錐曲線。」

  江愉辰好長時間沒再應聲,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是。」齊歆小聲解釋了句,「我哥教大學,他們這些教授都喜歡說自已是老師。」

  「你哥,」林清宜還有些怔愣,「也就二十來歲吧?」

  齊歆補充,「二十五。」

  「這麼年輕就是大學教授了。」林清宜自言自語似的說了句。

  ***

  江愉辰在醫院附近停了車,林清宜不喜歡醫院裡消毒水的味道,自已主動要求先去周邊轉轉。

  齊歆被牽了一路,一直到診室門口江愉辰才鬆手。

  醫生隨手撕開了齊歆手腕上的止疼貼,露出了他手腕上的一小片烏青。

  「這是摔在哪了?」醫生問。

  「桌角。」江愉辰眉心皺的很緊,「你輕點。」

  醫生很久以前就和江愉辰認識,他沒看病曆本,手下動作倒是輕了下來,「腱鞘炎該注意一點,平時不要拎重物。十個美術生來我這的,九個都是腱鞘炎。」

  「這疼不疼?」蘇淮序蘇醫生按了按齊歆的手腕。

  齊歆倒吸了口冷氣,嘴上卻說:「還行。」

  「每次都說還行,忍著點,我也只能你塗點藥。」

  「沒事的時候可以給他揉揉手腕,放鬆放鬆。」這話是和江愉辰說的。

  「好。」江愉辰兀自往裡走,直接開始翻裡面的抽屜。

  「……」

  蘇淮序眉心跳了跳,看到江愉辰自顧自拿了支溫度計放在酒精里消毒。「老東西,怎麼,你今天不是要去錄節目?」

  「錄了。」江愉辰故意誆他,「跟拍這會扛著攝像在醫院門口候著,待會一出門就錄。」

  蘇淮序:「……信你就有鬼了,我們科主任是個暴脾氣的,要是真有人在門口架著攝像機拍攝,主任早就拿著手術刀趕人了。」

  說完他還強調了句,「尤其是像你這種玩物喪志的斯文敗類,解剖都算便宜你了。」

  「……」

  蘇淮序抽了紗布給齊歆包了手腕和拇指的地方,同和江愉辰說話的語調不同,他和齊歆說話的聲音要柔和得多。「回去少吃辛辣,也儘量不要碰水,沒有上次嚴重,晚上回去就可以拆紗布了。」

  「止疼貼少貼,貼多了會產生抗藥性,以後再貼效果會不好。」

  「嗯,謝謝。」齊歆笑了笑。

  齊歆笑起來臉側有個很輕的梨渦,看起來簡直乖的沒邊。蘇淮序忽然沒頭沒尾地罵了句,「江愉辰真不是個東西。」

  江愉辰:「……」

  「行了。就你是個東西。」江愉辰甩了甩溫度計,拉了椅子坐在了齊歆旁邊。

  「粥粥,拉鏈往下拉一點,量個體溫。」

  「哦。」齊歆拉開拉鏈,再抬頭的時候,江愉辰已經靠了過來,鼻尖傳來一陣很清淡的皂粉味,肩窩處被指節輕壓了一下。

  「愣什麼神呢?」江愉辰收回手,手背貼了下齊歆的脖頸。「回魂。」

  肩窩處傳過一陣冰涼,齊歆沒反應過來,包了紗布的手動了動,幾乎是潛意識裡抓住了江愉辰的手腕。

  江愉辰沒動,只微微俯低了身,另一隻手捂住了齊歆的肩臂,示意他把溫度計夾緊。

  「晚上沒睡好?」

  齊歆:「啊?」

  「眼瞼下都是烏青。」江愉辰手往上移,輕抹了一下齊歆的眼尾。

  「腱鞘炎,你指望他怎麼睡得好?」蘇淮序抽了白大褂口袋上插著的筆,在藥單上飛鳳舞地寫著什麼,「晚上疼起來要了命了。」

  江愉辰皺了下眉,溫聲問齊歆,「夜裡疼?」

  「廢話,盡放一些沒用的屁。要是不疼他一大早起來貼兩片止疼貼?閒的?」

  「就他這個性子,要不是忍不住了,死活不會喊一句疼。你也不看看,哪次來我這看病貼過這麼多止疼貼?」蘇淮序把藥單塞在江愉辰西裝口袋裡,「傻了啊老東西,看我做什麼?我臉上是有藥麼?右轉出門拿藥去。」

  第4章 三十七度四

  「我其實不——」齊歆抓著江愉辰的手發緊。

  「不什麼?」蘇淮序沒好氣道:「其實不疼是吧?那什麼才算疼?手腕廢了才算?」

  「你這傷病要是擱在別人身上,拎個垃圾袋都得嫌累。就你能忍。」

  「夠了,蘇淮序。」

  江愉辰語氣很淡,聽不出喜怒,但蘇淮序知道這老東西生氣了。

  「咦…」蘇淮序小聲揶揄,「認識這麼長時間,我說粥粥兩句不行啊?」

  江愉辰:「不行。」

  蘇淮序沒好氣道:「我這醫囑!」

  江愉辰輕按了下齊歆的肩背,「你好好跟他說,蘇淮序,你嘴長著是擺設?」

  蘇淮序:「……」

  「我先去櫃檯拿藥。」江愉辰直起身,抬頭時看了眼鐘錶,「粥粥,溫度計等我回來再拿出來。」

  蘇淮序:「發燒了啊?」

  江愉辰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額頭摸著有點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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