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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任務世界的事她已經不要記得了, 腦海中只有一個名字。
晏姝。
自己好像在等她, 可要是一直等不到怎麼辦?
纖凝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思考。
她也不知道腦子裡僅存的那些記憶是真實發生過的, 還是她的臆想, 來到這裡之後她的腦子越來越不夠用了, 經常連昨天的事都不記得。
一開始她是能記得晏姝的臉的, 現在連名字都快忘了。
纖凝擁著被子翻了個身, 想讓混沌的腦子清明一點,可無論她怎麼努力,眼前卻總是浮著一層霧。
外面傳來奇異的風聲,路燈在一瞬間悉數熄滅,慘白的月光照在窗戶上,映出那些光怪陸離的影子。
那些影子隨著風聲搖動,像被吹動的樹木, 要不是纖凝住在的地方光禿禿一片,她差點以為這些都是正常的。
一開始她嚇了一跳, 掀開窗簾往外看, 外面除了漆黑幽深的黑暗,什麼都沒有。
夜空低得好像伸手就能碰到, 哪兒有月亮?
纖凝淡定地躺著, 對外界發生的事視而不見,反正都是一個結果, 只要沒有危險,隨它們怎麼造作。
這個星球有種賽博世界與廢土相結合的違和感,科技高度發展,飛船星艦隨處可見,居民卻魚龍混雜,囊括了人、機器人、獸人,還有各種科技污染異變的怪物。
纖凝做任務攢了點錢,來到這裡的第一天就租了中城區的房子,即便如此,她也沒得到像樣一點的鄰居,而是每天被各種怪物騷擾。
比如外頭這個觸手怪,從她住在這裡的第一天就來拜訪她,距今已經一年零三個月,十分執著。
生活在這種地方,記憶力哪能不退化?纖凝長嘆一口氣,把自己裹進被子裡。
明天就去上城區找房子,就算背上貸款也要離開這裡。
這個念頭剛起,外面的風聲好像更大了,窗戶被拍打得「啪啪」作響,好像馬上就要裂開似的。
纖凝猛地掀開被子,眼前的景象讓她一愣。
不知何時冷白月光變成了紅色,窗戶上的影子變大了好幾倍,一隻只觸手此起彼伏地拍著玻璃,在詭譎光線的映襯下,仿佛整個房子都在搖晃。
這位「鄰居」以前一直很安靜,怎麼今天突然發狂了?
纖凝緩緩坐起來,在窗戶被拍爛之前下了床。
這房子的保證金貴得離譜,絕不能給摳搜的房東扣錢的機會。
隨著纖凝一步步走近,觸手怪拍打的速度變慢了,它的情緒似乎沒有那麼狂躁了。
纖凝站在窗簾後面,深吸一口氣鼓足硬氣,一把拉開窗簾,跟貼在玻璃上的一灘肉對上眼,嚇得三魂丟了七魄。
也沒人告訴她觸手怪的身體是這樣的啊,可惡!
趴在玻璃上的八根觸手縮了回來,把觸手怪撐成了一個圓嘟嘟的肉球,看起來還有點……可愛?
忽略它那雙閃著光的墨綠色眼睛的話,的確算不上恐怖。
纖凝覺得應該能跟它溝通,於是試探著說:「你能不能別拍了,拍爛了我要賠錢的。」
觸手怪似懂非懂,伸出兩隻觸手不停蠕動,看來把它們當手用了,而且它的意思也非常明顯,它想進去。
纖凝面露難色,小聲說:「這不太好吧,畢竟是女孩子的閨房,怎麼能隨便讓不認識的人……呃,怪進來呢?」
觸手怪聽到聽完後翻個身,將自己的隱私部位露出來,向纖凝表示自己是女兒身。
纖凝連忙閉上眼睛,急道:「知道了知道了,收了神通吧!」
觸手怪又以肉球的形式趴在玻璃上,纖凝懷疑它是一隻變異章魚,觸手上有很多吸盤,不然不可能扒得這麼牢。
纖凝不是很想把來歷不明的怪物放進家裡,可她感覺如果不讓它進來,它能把房子給掀翻。
「你往旁邊稍稍,我給你開窗戶。」
纖凝話音剛落,一直安靜的觸手怪突然八隻觸手張開,身形脹大了好幾倍,張牙舞爪地看著她,墨綠色眼睛閃著兇狠的光。
它嘴唇翕動著好像在努力說話,纖凝湊近了聽也辨別不出來,發到被一隻觸手勾住了脖子。
纖凝一怔:怎麼進來的?
玻璃上出現了一個很圓的洞,其他的觸手也伸了進來,輕易打開窗戶,把纖凝從房間裡帶了出去。
「喂!我恐高啊!等等!救命!!!」
被觸手怪抱著從八樓跳下去,纖凝從一開始被嚇得驚叫,到最後面無血色發不出聲音,中間只隔了眨眼的工夫。
纖凝仰面看天,只覺得那輪月亮越來越紅了。
這片天空不是從來沒有月亮嗎?這輪血月是哪兒來的?
觸手怪落地了,不等纖凝反應,她就帶著纖凝鑽進一個黑暗的洞穴里,一直踽踽前行,等纖凝的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之後,她就看到周圍那些藏在暗處的眼睛。
密密麻麻一大片,看得眼睛頭皮發麻。
「這是什麼地方?」她顫抖著聲音問。
觸手怪可能察覺到了她的害怕,用一隻觸手遮住她的眼睛,繼續往前爬。
視覺被剝奪之後,其他感官就會變得靈敏許多,纖凝聽到周圍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像有蟑螂在腳面爬,渾身汗毛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