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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人將繩子再接長些,將昨夜搜尋了一夜的將士換下來,另換一隊上。」師晁沉著臉命令道。

  陳達接令去安排。

  雖然心中還是覺得這是無用功,替師家父子哀嘆,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竟會這般倒霉。

  侯爺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家人,現在一個失蹤在崖底,一個被劫持,只能希望師夫人那頭運氣好些。

  他剛命人加長繩子,另一邊派去探鶴鳴寺消息的屬下回來了。

  陳達趕緊帶著人去回師侯爺。

  「稟侯爺,謝國公那邊派人回話,營救太后事大,此間尋人的事就交給侯爺了。」

  師晁聞言眉頭一皺,師敏達卻是直接罵開了:「好狠心的人家,女兒掉落崖底,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他們竟是一晚上不聞不問。」

  說著他意識到說的話不吉利,懊悔地拍了掌大腿:「呸呸呸,寧寧一定會吉人自有天相的。」

  他還想再罵幾聲謝家人,被師晁眼神打斷了:「住嘴。」

  師敏達冷哼一聲,也懶得管別人家的事,趕緊問那傳話的侍衛:「那頭可有人受傷?」

  那侍衛搖頭:「不曾,雙方對峙,還在拉扯。」

  師晁點點頭,喊人下去。

  師敏達一臉擔憂:「父親,你說春花她不會有事吧?」

  他這一晚上都快瘋了,女兒下落不明,妻子被人劫持。

  師晁看了看天色已大良,壓低聲音說道:「放心。」

  「煜王既然想女眷威脅武將不出兵,我們如今在這裡尋人,並未出兵,想來你媳婦不會有事。」

  師敏達淺淺鬆了口氣,春花沒事就好,可憐他的寧寧了。

  想到妻子要是知道女兒墜崖不知所蹤怕是得心碎過去,別看屠春花說著他同女兒一樣重要,師敏達心裡清楚,在屠春花心裡女兒才是最重要的。

  要是寧寧出了事,他是真的不敢想妻子會如何。

  想到這,悲從心來,放聲大哭:「寧寧啊,爹的寧寧,你可不能丟下爹和你娘親啊——」

  山谷里不斷迴蕩著師敏達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哭得在場的將士們也都紅了眼。

  「快,將這繩子再接長些,這次我親自下去尋人。」陳達一聲嘆息,被師敏達的拳拳愛女之心給感動了。

  另一邊,鶴鳴寺外,謝國公帶人將整個四周的山都給圍了起來。

  命人一個時辰就縮小一圈包圍圈,每縮小一圈,就派人去警告寺里的賊人。

  謝昭奕瞧著父親堅毅的臉龐,想著廟裡的妻子和母親,擔憂地提醒道。

  「父親,母親她們二人還在對方手裡,我們這樣會不會逼得狗急跳牆?」

  謝國公垂眸看了他一眼:「大丈夫行事當有取捨。」

  謝昭奕心頭大動,驚慌地喊道:「父親!」

  他以為父親只是同對方打心理戰,如今看來好似他的想法有了偏差。

  「父親,不如我們也同師家一樣,藉口去尋昭然以此按兵不動。」

  謝國公冷眼看了他一眼:「婦人之仁。你妹妹身為謝家人,心中當有大義,若是因著她,就叫大鄴根基受損,她將有何顏面存活於世。」

  謝昭奕啞了聲,他並不認同父親說的,要是一個女子就能影響一個王朝的根基,那這王朝必定早已爛了根了。

  他知道父親還在生氣昭然不做皇后的事,可是昭然畢竟是他的妹妹,是他爹的女兒,怎能不聞不問呢。

  他還想在勸說幾句,就看到遠處鶴鳴寺的外門緩緩開了。

  昭然從前身邊的女侍琴簫壓著林飛英同蔣姳走了出來。

  「謝國公若是不退兵,你的夫人,還有你的兒媳可要就此殞命了。」

  謝國公四方的臉上怒不可遏,他從邊境帶回的孤兒竟是奸細,這麼些年被這麼一個小丫頭騙了過去,他心中屈辱不已。

  「放箭!」

  謝國公不欲同琴簫這等身份的下人談條件,直接下令放箭。

  「不——」謝昭奕慌亂地喊停,「不——父親,這會傷到母親同姳兒的!」

  謝國公一個眼神,讓手下把礙事的謝昭奕帶下去。

  「我謝家一門忠烈,謝家女子氣節亦如此,死又何懼,我謝振絕不叫亂臣賊子活著走出這座山頭!」

  「不,不許放箭——」師鈺寧哭喊著從夢中驚醒,她夢到謝昭然被人包圍了,她們要放箭射死她。

  師鈺寧慘白著一張臉,額頭上全是汗,捂住狂跳的心,偏頭看向床里側。

  架子床裡頭空空噹噹,只有一個孤零零的枕頭。

  「謝昭然,人呢?」

  師鈺寧大驚失色四處查看,這屋子小的一目了然,謝昭然不在屋子裡。

  床邊那條板凳也不在了,師鈺寧一時間甚至懷疑昨夜種種都是自己在做夢。

  謝昭然沒有得救,也沒有晚上的同床共枕,更沒有昨夜的剖白心意,一切都是她的一場夢。

  恍惚間,她聽到外頭傳來了一陣說話聲。

  師鈺寧直挺挺起了身,迅速穿好了衣裳,一秒不耽擱地從床上跳下往門口衝去。

  一開門就瞧見了瘸了腿的謝昭然撐著一條凳子,在同一個眼生的婦人說話。

  謝昭然也聽到了身後的動靜,看見白著臉,頭髮都沒梳就衝出來的師鈺寧,心一頓,微微蹙起了眉心。

  考慮到有外人在,謝昭然朝著師鈺寧招招手,安撫地一笑,然後同身邊人說道:「我妹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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