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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殿下。」
燕王看著他拇指上的玉扳指,「我只給你三日時間,三天之內查出劉氏死在誰的手裡,這個人必須和玉城王有關。」
燕王要的真相,是對他有利的真相。
雷鳴聲後,下雨了,燕王站在屋檐下將手接了幾滴雨,「傷口還未換藥?」
衣裳已經幹了,只是抬起手的時候有些疼。
「不好揭開。」
沈笑語看著屋外連成線的雨滴,燕王走後,府里的管事又來了一次。
「姑娘,天兒漸涼了,你在外頭好些注意著身子。」
「雖說威武侯的忌日,你未曾來得及回去,但夫人許你中元節前後,回家祭祖。」
是啊,已經七月了。
雨還沒停,沈笑語便換上男子的衣裳,再度踏足了蠻子街。
蠻子街地下的暗街已經被封,青二那些乞兒都已經被沈笑語差人送到了慈幼局,如今街里都冷清不少,只有瘸腿斷手的老流浪漢,躺在屋檐下面,餓得翻不了身。
錦衣衛的人還在四下巡邏,若有異常的,都帶到昭獄去了。
沈笑語尋到隋叔的時候,隋叔正在屋裡捶藥,除了隋叔,屋裡還有好幾個老漢。
「姑……來了。」
隋叔將沈笑語帶進里
屋,與眾人介紹,「姑娘來了。」
「那次自從見了姑娘,知道姑娘有重振沈家軍的念頭後,我便將原來的沈家軍老兵都喊了過來,雖然在這裡的都是老弱病殘了,但做事探聽消息都是一頂一的好手。」
另一個老漢喊著,「只要姑娘不嫌棄,我們便散入長安城的各個大家之中,送菜送柴倒恭桶,總能留得下。」
沈笑語一時語塞,流落至此,又有何人記得當初沈家軍的威名?
「各位叔伯當初都是熱血的男兒,如今卻為了笑語這般折辱自己,笑語如何過意得去?」
「姑娘不要介懷。」
「自從威武侯死後,我們便心知沈家軍會被他人接手,除了我們這些只願跟隨舊主的,還有不少人如今在各大軍營之中,不過只要姑娘需要,他們都可為姑娘揭竿而起。」
「我們都知道將/軍是什麼人,若非將/軍用他的後背擋住城門,如今沈家軍怕是一人也不會有。讓他不明不白的死了這麼多年,是我們做屬下的沒有本事。」
隋叔推搡著老漢,「說這麼多,惹得姑娘傷心怎麼辦?」
沈笑語當初只說讓隋叔,將當年的老兵都召集起來,提供衣物,讓他們安度晚年。卻不曾想到這些人,竟然自覺要為沈笑語所用。
人心都是肉長的。
沈笑語動容:「如今錦衣衛查封了蠻子街,想是受牽連,西街很多事情都做不得了,此時混入長安城烏衣巷,倒是個好契
機,只是各位叔伯一定不要傷了自己。」
「若非姑娘,我們還在渾渾噩噩,不知生死,是姑娘知道我們還有事可以做。」
沈笑語如今拉了一張巨大的消息網。
「不知幾位叔伯,可知當年玉城王藏匿在蠻子街的副將,身在何處?」
隋叔:「姑娘,那人錦衣衛都拿他沒辦法。」
「是奴隸場裡面的總管事,前些日子錦衣衛帶隊就是去抓他的,結果他丟下場裡所有的奴隸,給跑了。」
「那人年輕的時候就是個刺頭,後來專門與蠻族做些骯髒生意,還豢養了死士,姑娘不要插手,以免陷入危險之中。」
可沈笑語不得不查。
錦衣衛天羅地網都找不到人,那愈發證明此人警惕,需要徐徐圖之。
「隋叔,不知可有辦法進入封禁的奴隸場?」
隋叔嘆了口氣,不肯說了。
老漢推了推隋叔,「姑娘有她的主意,我們只管去做就是了。」
「姑娘如今這奴隸場便是有法子進去,也進不得。」
沈笑語不解,只聽老漢又道:「那裡面的都生了病,被鎖起來了。」
「錦衣衛的人不曾管?」
「上面的大人覺得奴隸場的存在丟人,便不許上報消息,將奴隸場封鎖,讓奴隸餓死在裡面。」
沈笑語錯愕,即便上面的大人想要封鎖消息,錦衣衛的消息直接遞到聖人的手裡,這消息怎麼可能藏得住?
是聖人的意思?
是高高在上的聖人,讓那些奴隸活活餓死?
「隋叔我
們暫且進去看看。」
狼狽的那些人,有時候更有用。
沈笑語決心要去奴隸場,隋叔攔不住,卻跟著沈笑語一道去了。「姑娘等會跟在我身後,凡事我先看,我先摸。」
奴隸場本是個角斗場模樣,關押的牢房都在地下。
反倒是這處的錦衣衛守衛不多,只是上著數不清的鐵鎖,完全打不開。
到底不能打草驚蛇,他們便尋了個側門。
側門還是像前面一樣,上著十道鐵鎖,一道魯班鎖。
沈笑語還在想法子接近,便看到屋裡有人拍著門。
錦衣衛議論。
「那些人還沒心死呢?都從籠子裡跑出來了?」
「左右撐不過四五日,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
「離得遠些,他們有豆疹。」
「一把火燒了就行,非得等他們死了才燒。」
豆疹?
上輩子確實聽聞過西街失火,燒了三天三夜,原來燒的是蠻子街裡面患豆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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