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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先生戒尺在桌上都快敲斷了,也無人理睬,於是柳先生怒而站起,走到了人群中沒有動作的沈笑語身邊。
戒尺離得沈笑語只有半尺遠,斷裂開來,木屑飛到了沈笑語的額頭上,劃破了一道血痕。
巨大的聲響,驚醒了還在睡夢中的謝虞,昨日謝虞將景詞題字的牌匾當柴燒了,首輔
回來後罰跪了謝虞一夜,如今謝虞睡了一早上,人還愣愣的,還沒分清楚狀況。
沈笑語點了點自己的書,道:「先生你授的功課我可都學了,講的戰國策也抄了,如何要打我?」
柳先生低頭一看,平素最不喜歡提筆的沈笑語,工整的抄寫了厚厚的一沓,而且字跡秀美,有幾分景世子的風骨。
四周看熱鬧的學生已然安靜。
柳先生怒然拿起沈笑語桌上的抄寫,撕碎:「你竟學會了作假,當真是毀了景家門風。」
不過是經過一世的磨鍊,字寫得更漂亮了些而已,竟然被人懷疑作假了。
沈笑語桌上已經沒有空紙了,她不怒不惱,伸手從謝虞的桌上拿過一張空紙,在紙上寫下四個大字:「有教無類。」
「先生瞧,這字與我抄寫的,可有幾多區別?」
沈笑語放下筆墨,「先生,您每日到學堂第一件事,都是讓學生們先抄書半個時辰,昨日抄的是戰國策,今日自然也是照著抄下去,於是我便提早一個時辰來做了早課。」
睡呆了的謝虞好算回過神了!
「枉為人師!」謝虞重重的在桌子上一敲,方才他都還在夢遊天姥峰,現在見到沈笑語額頭上滲出的血跡,瞬間便怒而起。 柳先生被小霸王盯得後背發麻,只得向景詩求救。
景詩看向為沈笑語撐腰的謝虞,昨日也是,氣得她一眼瞪了柳先生,一個蠢東西,找麻煩都落人口舌。
柳先生匆忙向
謝虞道歉,「小公子勿惱,我誤會了沈笑語。」
旁邊的景家遠方表親,戶部尚書之子裴顏之搭腔道:「也不能怪先生,誰能想到這沈笑語突然寫了。」
「是是是!」柳先生摸掉額頭的汗水,「這平素沈笑語也不是個會學的啊!」
「你還在指摘別人!」
裴顏之見謝虞這麼護著,與友人笑道:「謝虞這小子不會真喜歡上景家這個便宜姑娘了嗎?」
「姓裴的你胡說些什麼呢!」
第12章 坐好
便宜?
沈笑語站起來,目光掃過裴徑之,將又氣又怒的謝虞摁在位置上,半大的少年身形已經與成人無異,倔起來還真力氣不小,沈笑語只道:「坐好。」
謝虞看了一眼沈笑語,沈笑語比他大一歲,但謝虞個子長得快,比沈笑語高了不少,目光相對沈笑語又道:「坐好。」
謝虞氣沖沖的盤腿坐下,嘴也閉上了。
沈笑語走到裴顏之身邊,從他桌上拾起來他畫的烏龜,裴顏之善畫,隨手一畫,這畫也是栩栩如生的。
將紙折好,沈笑語當著眾人的面,收進了胸前。「裴公子這畫畫的極好,我拿回去欣賞一番,好好學習公子的丹青之功。」
「切。」裴顏之還以為沈笑語有什麼脾氣,不過是奴顏婢膝罷了,「本公子畫作一流,外面都是要白金來買的,便施捨給你吧。」
裴顏之得了恭維,左右是開心的,氣的謝虞又要暴起。
沈笑語故作暈眩,用力撐住謝虞的肩膀,不許他站起來,小聲道:「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先生今日我額頭都傷著了,看來只能請假了。」謝虞被摁的疼了,抬頭看了一眼沈笑語,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沈笑語壓疼了,眼眶竟有些紅。
沈笑語匆忙收回手,尷尬轉口道:「你是景家的表親。」
沒理由維護自己。
沈笑語走出院子,隋媽媽正在外面等著,「姑娘你這傷口是如何一回事,可是又被謝家的小公子欺負了
。」隋媽媽心疼的不敢碰沈笑語的額頭,「我這就去告訴夫人,今日定要為小姐討回公道。」
「不是謝虞。」
沈笑語拿出手帕,擦拭掉了額頭上的鮮血,「嬤嬤,左右不過是濺到東西的小傷口,過會便結痂了。」
「姑娘,夫人……」
沈笑語打斷嬤嬤,「嬤嬤,日後我的事,不需要事事和母親匯報,你可聽明白了。」
沈笑語很認真,是在命令。
「母親仁善,勞心便傷身。」
隋嬤嬤嘆了口氣,欣慰的點了點頭,「只要姑娘有主見便好。」
「姑娘今日可有什麼安排?」
隋嬤嬤是人精,從沈笑語一改常態大早來學堂抄寫,鬧出來這事開始,又匆匆離開學堂,就知道這只是沈笑語避開人的藉口。
「嬤嬤隨我去一趟西街。」
西街向來是長安城勛貴不願意踏足的地方,那裡大都是窮苦人家,連長安的戶籍都不曾有。
其中蠻子街更是塞外蠻族盤踞,有許多骯髒生意,連當權者都不願意管轄。
隋嬤嬤不願意沈笑語去這種地方,「髒了姑娘的鞋。」
「嬤嬤,這世上的地,只要有人走了,便是髒的。」
「何況那裡該是我的家,世人皆可嫌西街髒亂,唯獨我不能。」
沈家軍戰死大半,剩下的大都被景賦收編,只有那些病殘的老兵沒有去處,外出征戰數十載家中也無故人,便窩在西街,互相照看。沈笑語前一世知道這些事情,還是有一個老兵來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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