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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非橘子把尚殘存著一絲靈力地暖玉掛在身上,頭也不抬說:「嗯。」
「什麼時候的?」
「離開雪狸亭的那日。扶盈挺心細的,生怕我去了嚴府會惹出禍事,提前給我了——她倒是會看人。」
那圓形法器底部墜著一小段紅繩,唐非橘在空中一撈,穩穩抓住。
紅繩搖曳,襯得她骨節白皙。
唐非橘把鈴鐺似的法器別在髮髻上,銀色圓鈴穩穩噹噹掛在烏髮中,下方的紅繩編成了一個漂亮的結,懸在臉側一搖一晃。
「話說你居然這個都認得。」她撥了一下紅繩,忍著把它拽掉的衝動放下手。
路行止輕聲念了一個咒語,靈力凝聚在半空中匯集成淡色的蝴蝶,震動幾下翅膀飛進了黑漆漆的過道。
他手指拂過追月劍柄下懸掛著的,顏色不一卻樣式相同的的結。
法器上的結,是路棉打的。
劍柄上的結,是他自己打的。
也不是為了什麼,而是兒時路棉不曾教過他那些,這個結是曾經在水牢時路棉當著他的面編了一次,他便記住了。
因此他只會這個,沒學過其他的打法。
後來得了追月劍後的某一日,他閒來無事買了一根銀色的髮帶,斷了頭尾只留下中間不長不短的一小節,套在劍柄上把玩。
玩著玩著,待回過神來那個醜死了的結已經掛在了劍柄上,他本想扯下來,幾經猶豫還是放下了手。
罷了,日後尋個旁的東西換上再解吧。
路行止笑了一下,實話實說:「認得,下面那個結是路棉打的。」
唐非橘動作一頓,然後是不同於想像的平淡無波:「是麼,我說這個結怎麼醜醜的。」
路行止站在暗處只笑不語,外面風聲鶴唳的同時傳來武器打鬥的聲音,還有一聲重物落地。
跨過去順著門縫,唐非橘看到外面打的不可開交的二人,周禮遇身上負了不少傷,一看便知戰況激烈。
她回頭,想要叫路行止。
少年指尖落著一隻逐漸消散的蝴蝶,他垂下的眸子中映著破碎零星的光點,星星點點在漆黑的眸中如同萬千星河。
是那隻蝴蝶,完好無損的。
看來去路很安全。
*
二人真正進入樓閣的時候,看到了滿地的血液和倒下去的屍體,似乎還帶著體溫一樣往外冒血。
唐非橘捂著嘴巴不可置信,心驚膽戰地叫來了系統:「如果這件事不解決,會死多少人?」
系統說:「很多人,魔族殺戮成性,山底下的百姓不會好過。」
「我怎麼覺得我不是來做攻略的,倒像是來送死的。」想起自己是個沒用的人類,她自嘲地笑了。
系統還是那副冷冰冰的語氣,「宿主只需要完成攻略任務便可,『攻略反派』將會是這本書最大的解局。」
「……」
唐非橘沒說話,她抓著路行止的手腕一步步向前,衝著那遠方的一盞微弱的火光走去。
系統也重歸於沉默。
路行止忽然回頭問她:「剛才在和誰說話?」
走的好好的的唐某人腳下一崴:「啊?」
提出疑問的路公子看不出什麼異樣,唇角蕩漾著清淺的笑意,他頓了頓:「沒什麼。」
唐非橘把嘴邊那句「你發現了什麼」咽了回去,跟在後面捂著狂跳的心臟,思緒因此被帶到了另一個地方。
發現了麼,他發現系統了麼。
什麼時候,怎麼發現的?
可她得不到答案。
嚇她一跳的的人帶著她從一樓飛到二樓,一路上再也沒有提到過剛才那句話,就好像那隻是她的一場錯覺。
門後便是他們前幾日跟著路棉看到的那個法陣,她本以為會看到三長老和魔族相互籌謀的大戲,但推開門映入眼帘的卻是即將沒了生息的三長老。
長老腹部插進去一根長槍,沒入血肉把他死死定在牆壁上,老者瞪著渾濁的眼珠子,乾癟的嘴唇開開合合不知道在呢喃什麼。
唐非橘頭皮一麻,順著長槍的方向轉到了法陣的所在地,她登時後退一步。
法陣亮著刺眼的光芒,比起在閣樓下看到的光芒還要刺眼的多,法陣內站著幾個張牙舞爪青面獠牙的人,簇擁著中間一身玄衣的一字胡男人。
他們察覺到目光,眼睛輕輕一瞥看向她,一股有內而發的威嚴讓她產生了恐懼,身上冒出一胳膊地雞皮疙瘩。
然後便是幾聲聽不懂的,發音奇怪的話語。
「@*/+#」(是人類和修士。)
「#+『*/』@$」(不過是一個修士,廢物而已,至少不是路棉那個賤女人。)
門外,唐非橘鬆開路行止青筋暴起的手,看得出這幾個沒說什麼好話。
路行止唇角勾著的笑落了下去,指尖在追月劍上轉了個圈,短短一瞬抽出劍朝他們劈去。
趁著注意全在路行止身上,唐非橘使勁拔著三長老身上的槍,無奈槍尖嵌入磚縫中,她試了兩三下也未曾拔出來。
三長老喘著粗氣,黑洞一樣無光的眼珠動了幾下,才看清面前用力到滿面通紅的唐非橘。
貫穿身體的長槍粗如手腕,他一動就會牽扯全身神經,撕心裂肺的痛意從腹部迸發無法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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