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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非橘摸了摸鼻尖,心說這妖怪罵的還挺髒。
只是那紅繩越看越眼熟,末尾下端墜著的毛穗,與未曾清洗過的泥點與記憶中那條紅繩重合。
原來是前幾日綁她的那條繩子,怪不得眼熟。
少年面色平靜,跳窗而入:「我打擾到你們了。」
明明是疑問的句式,從他嘴裡說出來就變成了肯定,還聽不出任何歉意,仿佛只是在重複事實。
唐非橘瞥了兩眼,沒見他身上有一點傷,有些惋惜:「沒,你來的正巧。」
「我剛還說要怎麼處置那角落裡的麻煩,雖然很不想繼續,不過既然妖帶回來了,那我也刨根問底一下吧。」
「?」
路行止沒聽明白,順著雲兒好心的動作朝妝檯處看去,原本平整的木牆不知何時被鑿出一塊大洞,露出裡面全金但雕的不是很好看的佛像,順著向下,能看到即將斷開的木棍——想必就是作案工具。
他抿著唇,許久後言語嫌棄:「好醜的佛像。」
唐非橘點頭,罕見地認同了他的說法:「我也這麼覺得。」
雲兒夾在中間懵懵懂懂,只能隨著她點頭:「嗯嗯確實。」
唐非橘蹲下身,長裙擺在地上盛開,青色系帶與粉色裙擺層疊在一起,她手指繞著頭髮,打了聲招呼:「又見面了,感覺怎麼樣?」
魅妖眯著眼睛,重重哼了一聲裝作沒聽見,閉著眼無視唐非橘。
她也不惱,看著妖怪亂糟糟動物衣裳與頭髮,無奈嘆氣:「你說,如果你死了,那那傢伙該多失望啊。」
「你說是不是?衣焚。」
魅妖呼吸停了一下,不動聲色地張眼:「衣焚是誰,我不認識。」
唐非橘笑的溫柔,「真的不認識麼,但他可不是這麼說的。」
「他沒教過你撒謊吧,不然也不會撒謊撒的這麼漏洞百出。」
他驟然轉頭,紅著眼睛看她,呼吸一下比一下粗:「你說,他是誰。」
「一個修佛不成的佛子嘛,你很熟悉的,對吧。」
「你……」衣焚喘了幾下,呼吸吹開了眼前的頭髮,他睜眼看著唐非橘,不確定問:「你真的認識他?」
「當然,」她笑著說,眼中澄澈明淨,在五官的襯托下宛若誤入此地的無辜少女,乾淨的沒有一絲雜質:「我當然認識他。」
束縛下的手緊緊攥著,指甲狠狠掐入肉里,印出一排月牙印,他手背青筋暴起,整個人緊繃起來,他抬頭大聲:「他在哪!他說了什麼!他為什麼不來找我!」
「他為什麼!憑什麼把我丟在這,憑什麼一聲不吭地就走了!我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身體大開大合的動作讓紅繩越束越緊,沾血的衣裳蹭著地板,很快地上全是亂血,在夜色與燭火相襯下異常驚人。
「這!」雲兒小聲驚呼,又立馬捂住嘴。
他身上全是……血,太可怕了。
少女平靜地看著面前妖怪忽然的暴起,眸中依舊柔和不變,她淡淡說:「你找不到他,從開始就找不到,不是麼。」
她一字一句說:「你被拋棄了。」
「我……沒有!」
「是麼。」手托著下巴,她歪頭看著不願相信事實的妖怪,目含憐憫:「不願意面對現實,最終能騙得了誰呢。」
涼風輕拂過髮絲,掀起她垂下的一角藕粉色衣裙,在風中如鮮花肆意搖曳。
她無聊的晃著頭,髮釵上墜下的步搖左右晃動,又在幾秒後被她穩住垂下,只微微擺動。
魅妖脖頸側青筋暴起,現在只想衝出去把那個拋棄自己的爛人給殺了,完全沒注視到少女的無聊與身後少年的不耐。
」你說如果…哎!」唐非橘嗖一下起身,出聲阻止路行止,剛叫出來他的劍已經橫在了妖怪的脖子上。
「你發什麼瘋?把劍給我撤下去!」
劍沒入皮膚,滲出一些血液,在魅妖的驚叫下更加刺目了。
唐非橘惱了,這黑心蓮怎麼淨會添亂,她都快問出來了!
路行止轉著手腕,追月劍刃傾斜幾分,印入皮膚更深一些。
他壓著嘴角,置唐非橘的凝視於不顧。
「麻煩,殺了就是。」
路行止彎起唇:「我對他的過往沒什麼興趣,浪費時間還不如現在殺了。」
唐非橘氣的心抽抽,手臂上沒完全好的傷口傳來頓頓的疼痛,像是螞蟻在上面撕咬,惹得人心煩意亂。
她微微抬眸,看著這個自己只相識了不到五天的少年,那能將人騙的團團轉的臉上洋溢著讓她不爽的笑容,刺目極了。
心跳越重,她的思維越是不冷靜。
她在心裡默念,冷靜冷靜,不與王八爭高低,這黑心蓮今日攔她明日遲早……
冷靜不了!
袖中藏了許久的髮簪滑落手心,一抬由著力道飛出,在空中呈出一個優美的拋物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路行止而去。
少年察覺到衝過來的東西,側頭躲過,看見那髮簪形狀,目光也沉了下來,還不等他威脅幾句,就見女孩指著那尊丑如夜叉的佛像對自己吼道:
「蠢貨!自己去看看那佛像是什麼!」
女孩急得紅了眼眶,兩條眉毛擰在一起,一句話尾音高的破音,像極了那隻咬了自己的兔子發火前的模樣。
佛像……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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