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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望舒拍拍陳褚的肩膀,讓他轉回去。
等她摘完四個柿子,再拍拍陳褚的肩膀,低聲提醒:「摘好了。」
「嗯,好。」陳褚緩慢蹲下,把她放了下來。
蕭扶光和蕭鎮西迎上去,兩人先看看蕭望舒的袖子,再看看陳褚的肩膀,眼底不約而同流露出小少年的羨慕。
哪個小少年不想長到九尺高呢?
老管家趕緊去旁邊拿來竹筐,讓蕭望舒把袖子裡的柿子放進筐里,再道:「老奴著人下去清洗乾淨,將軍,夫人,兩位公子稍候。」
陳褚點了點頭,讓他退下。
蕭望舒看向蕭扶光他們,開口問:「今兒怎麼一起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蕭扶光來找她還算正常,但要是蕭鎮西一起過來,十有八九是遇上事了。
果然,只聽蕭扶光說:「我和七哥年紀漸長,父親讓我們學著參與些政事。恰好最近戶部落實貿易制裁,父親便讓我們跟在那些官員身邊看看學學。
「我們有些不太懂的地方,來問問姐姐。」
蕭望舒朝他們兩人笑笑,「那去前廳坐著聊吧。」
——
姐弟三人聊完之後,今天下午回府的時候,蕭扶光不止兜回去兩個柿子。
由於將軍府的柿子太甜,他兜回去了一筐。
……
孟冬十月,穆府罪犯依律問斬。
由於穆家人犯的事大,通敵叛國,由刑部尚書李固親自監斬。
刑台上站了一排的劊子手,陳褚也站在這裡,替蕭鴻觀刑,確保穆家眾人的人頭落地。
昔日的書香子弟今日已經淪落至階下之囚,受萬人唾罵。
刑台上婦孺哭聲一片,為首的穆瀚父子身著囚服跪在台上,背後插著斬首牌,面如死灰。
此刻的穆雲澤跪在穆瀚身邊,京師風流公子的氣度早已在牢房裡磨滅,一身污濁,披頭散髮狼狽不堪。
就連早被他們父子送到祖籍莊子上修身養性的穆成陽,這會兒也被刑部的人抓了回來,跪在刑台上哭喊叫罵。
見時辰差不多,那群劊子手走上前,按住他們的肩膀往下壓。
見穆雲澤不配合,那人把他的頭強硬按在刀座上。
冰涼的刀座刺激著他的皮膚,讓他無法再神遊天外,無法再沉浸於他前幾年的貴公子生活。
幾年前,他還是京師無可比擬的高門貴公子,出自書香世家,儒雅隨和,身後追求者不計其數。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穆家開始衰落,一步步淪落到今天呢……
是從這場戰爭開始,是從穆書皓兄妹分家開始,還是從穆彩晴買匪污人清白開始?又或是從穆初雪死後,後宮失控開始?
記憶一點一點往回追溯,這每件事背後,似乎都透著同一個變數的身影——
蕭望舒!
是從蕭望舒不再追逐他開始,一切就都變了。
她那些沒有用來追逐他的時間,都用來擊破穆家其餘人了,直到最後把刀尖對準他!
「時辰已到,行刑!」
李固扔下令箭,劊子手的刀利落揮下。
血液濺起。
穆雲澤還沒來得及產生後悔之類的情緒,叛國之罪就已經奪走了他的性命。
台下圍觀的百姓紛紛別開頭,有些甚至尖叫出聲。
陳褚站在台上,站在李固旁邊,面龐冷硬,即使見到這血洗刑台的一幕也毫無波動。
只有在看到穆雲澤人頭落地時,他背後緊握的拳頭才鬆了半分。
她明確說了不喜歡,他當然信她。
但穆雲澤這人在京師與她傳了那麼久的流言蜚語,即使她對穆雲澤毫無情意,他也不喜歡這個人活著出現在他們夫妻的視野里,礙眼。
穆雲澤這一批斬完之後,台上的穆家人很快換了一批。
陳褚神色依舊,面無表情看完了行刑全程。
直到整場行刑結束,他才和李固互相行禮告別,各自回去繼續辦事。
——
穆家九族行刑之日,和穆家人同樣難熬的,是久居宮中的皇帝陛下。
穆家倒後,朝上保皇黨官員站在陣營邊緣搖擺不定。
下面州郡的官員被蕭鴻統管了這些年,眼睜睜看著蕭鴻屢建奇功,眼睜睜看著皇帝毫無作為,他們對皇帝和魏氏王朝不知還有幾分忠心。
椒房殿住著蕭采儀那樣的蛇蠍皇后,東宮住著一個即將替代他的太子,後宮唯一能讓他與外界聯繫的虞書嫿也一病不起。
有蕭采儀在,恐怕虞書嫿時日無多。
「列祖列宗,為朕指一條明路吧……!」
魏齊軒也只有一個人在養心殿時,才敢這麼悲痛一下。
先帝早崩,他年幼登基,剛登基就遇上鮮于蠻族進犯魏國。邊境失守,江山不穩。
在一封封敗報下和招兵文書下,他千盼萬盼,終於盼到下面麗州出了個校尉,驍勇善戰,集兵權平敵寇。
可偏偏,不是救國人,而是亂國賊!
蕭鴻大勝歸來,進京任職。他身邊眾多老臣一眼便瞧出此人野心勃勃,兵權絕不可在他手上久留。
唯恐蕭鴻起兵動亂京師,他們卸去了蕭鴻兵馬大元帥一職,拿走了蕭鴻的帥印,重啟宰相一職,讓蕭鴻與三省令並列為朝上文之重臣。
但那時,蕭鴻空有品階,並無實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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