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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喜了?!」蕭盼安聲音尖銳,不敢置信。
後宮那些女人這麼些年來都是一群不下蛋的母雞,怎麼她才剛誕下燁兒,後宮就多出這麼多礙眼的!
爭寵不說,那賀嬪還懷上了?!
「是啊,這是天大的好事,陛下知曉後可開心了,皇貴妃不為賀嬪開心嗎?」虞書嫿一臉天真爛漫,開口反問。
蕭盼安被她噎了一口氣,臉色變換,「怎麼會,本宮為陛下高興還來不及。」
「那就好,難怪陛下常夸皇貴妃娘娘最識大體,最得聖心。」
虞書嫿一番話堵住了蕭盼安的嘴,她只能啞巴吞黃連似的把苦往下咽,臉上還要強扯笑意應和虞書嫿,給了那懷孕的賀嬪不少賞賜。
……
古代婚制依循周公六禮,六禮其一,納采。
陳褚抱雁為禮,上宰相府求婚時,可謂轟動了整座京師城。
不為別的,只為蕭望舒這種女子居然有人敢求娶。
看陳褚生得還俊朗挺拔,不少圍觀之人紛紛搖頭嘆氣,感嘆還是權勢動人。就蕭望舒那種惡毒囂張紈絝跋扈的性子,也能有人上趕著求娶。
納采之後,經過蕭鴻和房沁兒首肯,便是六禮之二,問名。
陳褚再抱雁相送,請媒人詢問蕭望舒的名姓與生辰八字,寫於紅紙上。
這張紅紙,便是庚帖。
拿到蕭望舒的庚帖之後,陳褚需要將她的生辰八字送回祖廟占卜吉凶,此一禮,稱為納吉。
之後便要等占卜結果出來,才可進行第四步——納徵。
所謂納徵,便是真正的下聘提親,確定婚姻關係。
——
「這些禮數真是麻煩,咱們望舒近來都累瘦了。」拓跋歆搖頭感嘆,手拿團扇,坐在旁邊給蕭望舒大力扇風。
一轉眼又是一年夏末,太陽仍舊熱得像是要把人融掉一樣。
冰鑒里放置降溫的冰也融了大半,憶春和書夏帶著送冰的小廝進來,讓小廝趕緊換上新取出的冰。
新冰換上,廳內迅速涼快下去。
「瘦了嗎?」蕭望舒反問一句,抬手看了看手腕,笑道,「確實是瘦了些,天氣太熱,沒什麼胃口。得想辦法進補些,不然餓壞脾胃就難辦了。」
她這邊話音剛落,秦泰走進前廳,稟報一句:「小姐,陳將軍著人送來的。」
說著,在蕭望舒的示意下,秦泰上前,把食盒放在她面前。
「讓我瞧瞧,瞧我那未來妹夫又送了什麼東西來。」拓跋歆把扇子交給婢女,興致勃勃打開了那食盒。
食盒裡飄出酸甜香味,正是一壺剛放涼的酸梅湯。
「嘖嘖!這才說著胃口不好,轉眼就有人送酸梅湯來了。難怪你們中原常說,心有靈犀一點通啊!」拓跋歆嘖嘖感嘆。
蕭望舒早就習慣了她的調侃,臉不紅心不跳,提起壺給自己倒了一碗,隨後問她:「喝不喝?」
拓跋歆連連搖頭,「我可不是你,我要喝冰鎮過的。」
府上也只有望舒耐得住熱,三伏天還喝溫水。反正她是受不住京師這悶熱,她得喝冰的。
「對了,二哥可與你說過,長姐何時能夠解禁?」蕭望舒邊喝邊問。
酸梅湯下喉酸甜生津,確實讓她生出幾分飢餓感覺來。
見蕭望舒喝完又吃,拓跋歆看餓了,也捻起一塊綠豆糕,邊吃邊嘟噥:「平南很少和我聊這些大事,加上最近他又忙,回府都很少。」
「那我一會兒問問母親去。」蕭望舒算算日子,應該離蕭采儀解禁的日子不遠了。
拓跋歆點點頭,又興致勃勃朝她賣關子:「你猜猜,今半年,來京師出使的拓跋使臣會是誰?」
蕭望舒語氣如常,猜著:「吉暉哥哥吧。」
拓跋歆頓時垮下張臉,「你這哪是在猜,分明就是篤定了,是不是三王兄給你泄密了?」
「還需他泄密?」蕭望舒反問一句,又道——
「如今局勢不穩,各方勢力蠢蠢欲動,兩位義兄都忙於鎮守部落。若不是聯姻事大,吉暉哥哥得親自前來求娶方見誠意,恐怕今年使臣來貢,一位義兄都不會過來。」
拓跋歆還是想得太簡單了,以為部落首領的嫡出王子能夠輕易被安排出使。
若是真如此輕易,往前那麼多年裡,拓跋兄妹幾人怎會一次都未入過京?
連年看望,不過是一句安慰罷了。
可憐拓跋歆,還將這話當了真,眼巴巴的盼了半年之久。
不過讓她有個盼頭也好,哪怕虛幻的希望,只要她堅信,也能成為她堅持下去的理由。
哪怕虛幻的希望,也總好過沒有。
「三王兄今年就沒法來了啊……」拓跋歆略有些失落,顯然還未聽出蕭望舒的弦外之音,清澈的眼眸里仍有欣喜,「不過二王兄能來也挺好的,我可想他們了!」
說著,拓跋歆挽住蕭望舒的胳膊,在這烈日下也不嫌熱,靠在蕭望舒肩上。
「望舒,幸好有你陪著,不然我都不知該怎麼辦。」
這才成婚半年,她就感覺與平南之間的話越來越少。
平南對她還是很好,照顧有加。但她有時候想讓他多陪陪,看他那麼忙,又覺得自己好像有些無理取鬧。
沒有了夫君的陪伴,高門貴府的婦人便格外難當。
既要文靜守禮,在外不出格不丟人。又要這也會那也會,給夫君當個賢內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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