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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還碰到了舍友們, 她們還幫她提著那個保溫桶,喬珍珍自己都不記得是什麼時候塞過去的。
舍友們得知喬珍珍要來保衛處,也跟了過來。
辦公室里,保衛處的潘處長焦頭爛額地看著面前這三十來個學生。
這還不是全部,有些學生傷勢比較重的,已經挪去了醫務室處理傷口。
這麼大規模的群架,一個處理不好,他這處長的位置也就做到頭了。
打架鬥毆,平日也不是沒有處理過這種事,誰先動手,誰的責任就最大。
可兩方學生各執一詞,都說是對面先動的手,他們是看不慣同學被欺負,上去拉架時,被打了,才不得不反擊。
能考上首都大學的學生,哪一個不是裝了一肚子墨水的知識青年,嘴上的小詞一套一套的,各種引經據典,怎麼無辜怎麼說。
半個小時過去了,還沒吵出個結果。
當時雖然也有在場的教職工幫忙控制局面,但究竟是誰先出的手,還真沒人看到。只知道最開始,是趙同學還有那個方臉的項同學先打了起來。
癥結雖找到了,但奈何依舊沒人承認是自己先動手,這處理的結果便遲遲沒辦法下來。
因為此次參與混戰的人數過多,還有不少教職工也留在了辦公室里。
哲學系的譚主任到了有一會,坐在潘處長身旁。和普遍乾瘦的眾人不同,他肚子圓鼓鼓的,一坐下來,一圈肥肉都癱在了椅子上。
譚主任清了清嗓門:「兩個最早打架的學生,都站到前面來。」
人群里,一高一瘦兩道身影走了出來。
趙同學一張臉又紅又腫,已經看不出原本的相貌,與之相反的是,項同學面上只掛了一點彩。
譚主任指了指面前的兩人,朝潘處長道:「潘處長,你看這兩人的傷勢,誰在撒謊不是一目了然嗎?」
潘處長乾笑幾聲:「譚主任,要按你這個判法,這世上就沒有難判的案子了……」
譚主任振振有詞道:「我雖然是個門外漢,但這麼多學生,總不能就僵在這吧?你總歸是要給個結果。」他拍板道,「要我說,項同學帶頭打群架,性質惡劣,按照校規得開除學籍,以儆效尤!」
潘處長對這些教職工還是很尊重的,事情也確實得有個說法,有人願意出頭,他還省了力呢。
他雖是保衛處的處長,可這件事也並非他一人堂,把事情調查清楚後,他還得再跟學校里的領導商量一下,才會最終下達處罰結果。
現在辦公室里,最大的領導就是譚主任了。
潘處長繼續問:「那其他學生怎麼處理?」
「工農兵學員一向勤勞樸實,這次就寫個檢討算了。至於這些動手的新生,膽大妄為,無視校規,全都得受到處分,再有下次,直接開除學籍!」
譚主任話音一落,新生們臉色煞白,受到處分後,以後畢業分配工作都會受到影響,辛辛苦苦考上大學,不就是為了將來畢業後,能有個好單位嗎?
趙同學聽後,眼底皆是暗喜,得意地朝旁邊的人瞥了一眼:「快滾回去挑糞吧。」
項同學怒視著對面大腹便便的男人,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里,心底的怒火幾近迸發。
譚主任明顯偏幫,潘處長聽得眉頭緊皺:「這是不是太過偏頗了?」
其他在場的教職工同樣也是一臉不贊同,項同學雖然傷得沒有趙同學重,可其他新生是吃了虧的,工農兵學員的力氣要比新生大,現在醫務室里傷得最重的也是新生。
譚主任自有一套理論,高高在上道:「你看自從這些新生入學後,咱們學校的風氣都壞成什麼樣了,藉此機會,必須要好好罰一罰。」
喬珍珍到達保衛處時,正好將譚主任那一番話聽在了耳里。
此時,她終是忍不住了:「風氣是被趙同學帶壞的,要不是他出言不遜,引起了眾怒,事情也不會鬧到這個地步!」
一起跟來的舍友們也道:「對!當時我們就坐在他對面,可以證明。」
「食堂里也有很多人都聽見了!」
77、78級的學生都知道考上大學有多麼不容易,尤其是家裡成分不好的,這個機會更是難得,此時得知項同學可能面臨退學,紛紛仗義執言。
譚主任審視著突然闖進來的這個漂亮女學生,他之前看見她是被一輛軍用的越野車送來的,不敢小看她,語氣還算溫和:「就算是趙同學言辭激烈了些,那也不該成為打人的理由。」
喬珍珍道:「誰先打人這件事,不是還沒有定論嗎?」
譚主任笑道:「那你出頭,肯定是有證據咯,你自己空口白牙說的可不算。」
「我沒有證據,我反對的是這個處罰,覺得它有失公允。既然誰都證明不了是誰先動的手,那麼要罰就一起罰,如果項同學要被開除學籍的話,那麼趙同學也得受到同樣的處罰。」
項同學當即道:「我違反了校規,我甘願受罰,但要是姓趙的安然無恙,就算是鬧到校長面前,我也是一百個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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