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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時常唾棄萬晚自殺窩囊得不行。誰曾想有朝一日,她竟然連萬晚都比不上,人家好歹是清清白白離開的。
萬遙一陣恍惚,心有不甘。
是不甘心就這麼窩囊的死去呢?
還是捨不得留戀起某些東西來?
……
虎皮嘖嘖幾聲,露出一些不忍,「行了行了,這小臉多俊啊,別全給打花咯!」
蛇嫂擰著他的耳朵往前走,「花不花跟你有啥關係?」
她啪啪兩下甩他臉上,「有閒工夫心疼她的臉,倒不如先心疼下自己!」
虎皮疼得嗷嗷直叫,其他人都不敢看,默契地避開了視線。
黃毛陰狠手辣,完全不留餘地,很快便衝著後排的人招招手手。
有兩個色膽登天的立馬反應過來,幾步小跑湊到了黃毛的跟前。
「弄走!」黃毛說。
兩人嘿嘿笑了聲,笑聲猥瑣極了,一人一頭抬起萬遙,將人挪到臨時安置床去,還爭爭嚷嚷地糾結著誰先來這個問題。
萬遙所剩的意識和力氣不多了,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人在扯她衣服。她下意識地去躲去擋,冷不丁又是幾巴掌,渾身都是鑽骨的疼。
腦海里冒出很多亂七八糟的畫面,全是她想忘卻怎麼都忘不了的人。萬晚、萬東升、萬東興、鞠敏之……黑暗之中,這些人對她指指點點,說什麼她都聽不清。
直到最後,天光大亮。
她看見了那雙正氣又有佛性的眼睛,男人單手扶著棧道的欄杆,風吹枝顫,他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嘴角是似有似無的笑。
程青盂。
她呢喃了一句。
不知是誰又扯開了她的衣領,她已經無力招架,眼皮沉得很,就要這般渾渾睡去了。
「轟隆——」
一聲巨響。
車頭刺眼的遠光燈連著閃了好幾下,又以極快的速度破門而入,兩側的鐵門吱呀幾聲掉在地上,引擎猶如野獸般在寂靜中轟鳴。
所有人驚得忘了動作。
萬遙睜開沉重的眼皮,虛著眼遠遠看過去。朦朧之中,一切又回到夢開始的地方。
灰白色的十座豐田從天而降。
x·230700,熟悉的車牌好不真實。
那道熟悉的身影從駕駛座上一躍而下,邁著不疾不徐的步伐朝她走來。
虎皮搓搓眼皮,看清了他的臉,「程青盂?」
「呵,正愁他媽的找不到你人呢!」
-
周遭是針鋒相對下的長久靜默。
萬遙逐漸恢復意識。
再睜眼之時,她又回到了熟悉的副駕位上,胸前蓋著一件深棕色的皮衣,木質藏藥香莫名讓人眼眶一熱。
她扶著座椅緩緩坐直了身,隔著破裂的擋風玻璃,看清了那道挺拔好大的背影。
情緒稍有緩和,她還是不受控制地抖了下。
虎皮一行人的臉色非常不好,跟青面獠牙的惡鬼似的,浩浩蕩蕩的圍站在程青盂面前。
明明在人數上就輸了一大截,可男人依舊鎮定自若,絲毫沒有丟了半分氣場。
……
「我說的是真是假,想必虎皮哥自會考量。」
程青盂地話里透著寒意。
萬遙的手臂有些骨折,將外套穿好都略顯費勁,奈何她心急如焚,壓根等不下去,還是拖著疲憊的身軀跳下車去。
「程青盂。」
她踉踉蹌蹌地跑過去。
程青盂轉身扶了她一把,看著小姑娘慘白的嘴唇和滿臉的傷口,他的眉頭不由得深深一沉:「醒了?」
萬遙很輕地「嗯」了一聲。
他抬手,掌心覆在她臉上,嗓子啞得不像話:「疼嗎?」
萬遙沒什麼感覺,只是眼眶熱熱的,總感覺有什麼東西要滾下去了,她搖搖頭:「不疼。」
「你怎麼過來了?」
她忽然又想起更重要的事來,發了瘋似的四處拼命張望著:「春宗呢?春宗,你有沒有看見他?」
程青盂順勢摟過她的肩,將人虛虛摟在懷裡面:「是他給吉興打的電話。我收到消息……立馬就趕了過來。」
「他情況怎麼樣?是不是傷得很嚴重?」
即便是挨打,她也沒委屈,在想到春宗的時候,眼淚卻跟決了堤一樣。
「我也不清楚。」程青盂實話實說,「吉興已經過去找他了,有其他情況會馬上聯繫我。」
萬遙斂下眼皮,眼淚不斷地砸向地面,漾出一朵朵晶瑩的小花。
程青盂抬手抹掉她的淚花,語氣很溫柔:「你別急,吉興會看著處理的,春宗肯定不會有事。」
萬遙的呼吸很重很重,重到下一秒就要喘不上氣來。她慌亂無措地撲進男人的懷裡,重複著那一句:「對不起,對不起……」
程青盂的心口一緊,將人牢牢地按在懷裡。
……
那兩個染著五顏六色狂拽發色的小青年就蹲在牆角,捂著新鮮的傷口心虛得不行,用餘光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程青盂。
什麼叫沒吃到肉,反而惹一身騷?就是說的他們了。
明明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男人就跟紅了眼的獵豹一樣,掙開束縛發了瘋似的衝過來,將他們兩個按在角落裡死命地錘。
一半骨頭都散了。
……
「行了行了,你倆別在我跟前膩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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