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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和談話聲越來越近,萬遙抬頭望向程青盂,揚著下巴使了個眼色。
壓根來不及等他倆反應,蔣大平和軍子等人已然繞過轉角處,幾雙亮閃閃的眸子在黑夜裡面面相覷。
有人啐了一口,「嘿,還真他媽躲這兒了。」
有人揮了揮手裡的鐵棍,「跑啊!你們。」
萬遙迅速往後面瞥了一眼,小道兩頭都被人堵了,後面同樣守著他們的人,正邁著流里流氣的步子走來。
廠房擋去了大片的燈光,漆黑一片,甚至分不清誰是誰。
程青盂斂了斂眉,還是牽著她的手,微微側著將她擋在身後。
「怎麼辦?」萬遙出聲問。
「怕什麼?平時瞧著那麼機靈。」程青盂冷冷笑了聲,又捏了捏她的指尖,「剛怎麼跟你說的,你就怎麼做就行。」
為首的人將菸頭扔進臭水溝,低罵一聲,提著棍子兩步就沖了過來。
餘下幾人仿佛接收到信號一般,紛紛朝著萬遙他們突了過來。
當距離拉得最近,萬遙才看清為首之人的臉。臉上一團紅一團白的,分不清是口紅還是血液,不是軍子又是誰?
只見軍子大罵一聲,舉著鐵棍就撲了過去。
程青盂牽著萬遙迅速往左邊一躲,軍子甩了甩腦袋,撲了個空。緊接著又是劈頭蓋臉的一棍,萬遙隨著男人的動作再次避開,卻沒注意到身後又撲來兩人。
方才還同桌喝酒打諢的一行人,現下卻將萬遙他們死死圍著。
蔣大平又吐了口唾沫,「臭逼婊|子,他媽的究竟什麼來歷啊?進我們廠到底想幹什麼?」
「老蔣,你還跟她廢話什麼?人悄悄潛進我們公司,又是打聽又是拍照的,還能是做什麼?」
「他媽的,又是臥底記者。」蔣大平氣得咬牙。
幾人默契地猛撲了過去,程青盂被迫放下萬遙的手,俯著身迎了上去。
揮舞的鐵棍劃破了風聲,朝著程青盂就是一棍;萬遙推倒廠房門口的紙盒,裡面不知道裝了什麼重物,咚咚咚翻倒在地面形成了障礙。
她一回頭,就發現程青盂的肩膀悶聲挨了一棍。男人擰著眉受下那一棍,接著一腳飛踢了過去,被踹的人連連後退好幾步,最後倒在了髒兮兮的地面。
他三兩步衝上去撿起地面的鐵棍,開始和那群人正面交鋒;萬遙縮在角落用空紙箱擋著接連不斷的棍棒雨。
程青盂迎戰時與平時不大一樣,渾身都散發著凌冽的肅氣,他的動作、一招一式,並非那種毫無章法的亂來,更像是經受過某類專業訓練的。
只見他又握住揮來的拳頭,一棍敲在那人後腰,長腿重重發力將那人踹倒在地。
「找機會先走。」
程青盂繞到她身邊,將手裡的鐵棍塞給她防身。
萬遙握著鐵棍還是有些手抖,她知道現在留下並無益處,甚至會讓他分神難以招架。
「好!」她應道。
他又攔下一拳,萬遙迅速從兩人的身邊躥走,卻迎面撞上瞠目發怒的蔣大平。
程青盂餘光瞥了過去,又擋在了萬遙的跟前,一腳狠狠用力將人踹去。
蔣大平的腦袋正著水溝旁邊的石墩,這一下摔得可不輕。
程青盂甩開了萬遙的手,似乎要將人拋出去一般,低吼一句,「趕緊走!」
萬遙迎著風跑出一段距離,迅速回頭看了一眼他,朝著昏暗小道的另一端飛速跑去。
程青盂瞧著那道越來越遠的紅色背影,她披散的長髮頂著濃烈的月色跳著舞。
一個分神,他後背又挨了一悶棍,疼痛和酸脹感隨著而來。
……
-
程青盂一把將軍子拽到跟前,反手將他胳膊折到了身後,對著他的後背邦邦兩拳下去,一腳將人踢到了地面跪著。
真他媽像群纏人的狗。
他後背都冒熱汗了。
忽地,刺眼的遠光伴隨著急促的鳴笛劃破寧靜的黑夜。
程青盂微微虛著望向眼前的光,只見一輛車朝著他飛速地奔來。喇叭聲連響三聲,前後短促,中間偏長。
他一愣怔,想到了吉興春宗二人。
十座豐田迅速飄過九十度急彎,遠光調換成近光,副駕車門大大敞開著,快到他身邊的時候踩了一腳急剎。
急促的鳴笛聲再次響起,程青盂沒有再耽擱時間,幾步跨上前抓住車門跳了進去。
「怎麼是你?」他訝異於身旁那抹紅色。
「你還想是誰?」萬遙笑了聲。
蔣大平幾人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來,撿起鐵棍又朝著車子撲過來,一棍重重的敲在了擋風玻璃上。
萬遙瞥了眼擋風玻璃,單手握住方向盤,迅速換擋。車胎在地面摩出刺耳的聲響,迅速朝著後面退了出去,直至九十度的卡角。
萬遙冷靜地撥著方向盤,一把將車屁股甩進了上山的小道,將小山似的垃圾撞得滿地都是。
引擎聲震如雷鳴,她再次換擋,一腳油下去,十座豐田朝著前方大道沖了出去。
程青盂見她操作流暢如水,車後的人猛追不舍,霎時間內百感交集。
「坐穩了。」
萬遙目視前方,繼續給油。
窗外的風變得愈發猖狂,從兩人的耳側呼嘯而過。緊接著,車頭「啪」地一下直接撞倒常年失修的門禁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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