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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萬遙這下完全看懂了,笑著沖老人點點頭,兩人便朝著藏醫館走去。
坐診醫生是個頭髮斑白的老頭,見萬遙跛著腳跳上了台階,疼得輕輕地「嘶」了一聲,他趕緊撇下手機跑過去接人。
「哎喲,怎麼弄的啊?」
老藏醫的普通話不是很標準。
「謝謝。」萬遙順勢往藥櫃面前的木椅上坐下,聳聳肩,「剛剛不小心摔馬路上了。」
老藏醫拾起她的手看了眼傷口,正準備轉身去拿消毒的碘伏,這才注意到守在萬遙旁邊的老人。
「央拉嘎姆?你怎麼也來了?」
老人焦急地「嗯啊」了幾聲,對坐診醫生比劃了一通手語,又垂頭看看椅子上的萬遙。
老藏醫跟她的溝通似乎沒那麼大的阻礙。
他自言自語地安慰了她兩句,指著旁邊的空位:「行了,你也別著急了,坐下來休息休息,我先替這姑娘看看傷。」
央拉嘎姆這才在旁邊坐下,萬遙也拍拍她的後背,安慰著她自己沒什麼大事。
老藏醫從藥櫃翻出碘伏液和棉簽,再次走到萬遙跟前:「除了手,還有哪兒傷著了?」
萬遙渾身都疼:「胳膊肘,還有膝蓋,應該都破皮了,腳踝好像也扭到了一點。」
老藏醫擰開碘伏瓶蓋:「央拉嘎姆說,你是為了幫她才摔成這樣的?」
「也不全是。」萬遙沒敢承認。
救人把自己摔成狗吃屎,她想必還是頭一份了。
老藏醫見她一臉倔強忍不住笑了笑,將碘伏液對準她手心噴了噴,再用棉簽擦去多餘的泥土。
萬遙疼得齜牙咧嘴的,忍著眼底直冒淚花兒。她咬牙切齒地哼哼著,這下覺得下巴那塊更疼了。
央拉嘎姆見她表情猙獰很是擔憂。
老藏醫又抽了兩支棉簽,盯著萬遙的下半張臉:「你下巴這兒,自己塗還是我幫你弄?」
下巴?萬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她舉起塗滿了碘伏液的雙手,猛地站起來四處尋找鏡面。下一秒,就在反光的玻璃藥柜上看清了自己的臉。
灰頭土臉的,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下巴還滲著些半乾的血液。
靠,她破相了!?
情緒隱藏了這一路,萬遙到最後終究沒繃住哭了出來。一聲哀嚎倒是把老藏醫和央拉嘎姆嚇得一哆嗦。
-
央拉嘎姆原本是想送萬遙回去的。
奈何那小姑娘的態度非常堅決,尤其是聽見藏醫館那老頭說,要打電話把青盂叫過來處理後,她就更加像只受驚的兔子,說什麼都不肯再多待下去,付了醫藥費就一瘸一顧地離開了。
央拉嘎姆也沒辦法,只能叮囑那老頭,等後面萬遙過來換藥的時候,務必要多多關照她一點,要把傷口處理好別留疤。
處理好這些事情後,央拉嘎姆才返回家中。
她家小院的位置恰好當西曬,此刻落滿了金光的陽光,她的兒子程青盂就半蹲在地面,神色認真地搓洗著盆里的衣物。
她走過去拍了拍兒子的肩。
程青盂抬起腦袋來,用濕漉漉的手比劃著名:「您上哪兒去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央拉嘎姆也揮動著手:「去製藥廠問了貝母的收購價格。」
程青盂點頭表示了解,又接著洗盆里的衣服。
央拉嘎姆扯他:「你放著別動,我來幫你洗。」
程青盂沒同意:「您去休息,我自己來。」
央拉嘎姆剛想說「你什麼時候這麼勤快,衣服居然還要用手洗了?」,這才發現盆里裝的都是女孩子的衣物。
她不由得露出驚訝的神情來, 「你幫誰洗的衣服?」
程青盂輕輕地揉搓著盆中衣物,每一件都洗得格外認真。隔了好一會兒,他才告訴母親:「一個朋友的。」
「朋友?」央拉嘎姆不信。
「對。」
程青盂的手在空中微微揮動,右手豎起大拇指,左手順勢划過拇指的指尖,面上掛著些笑意看向母親。
「一個可愛的小姑娘。」
央拉嘎姆看清他的意思,也抿著嘴唇跟著笑笑。忽然,她又想起了什麼,拉著程青盂講起方才的事。
央拉嘎姆捏捏手指:「我今天也遇見了一個,很可愛、很有意思的女孩子……」
第35章 你躲什麼
因為那場意外, 萬遙被迫終止了爬山和參觀佛寺的計劃,接下來這兩天都待在民宿的房間裡,一日三餐都是靠客房服務解決的。
這兩天她獨自待著雖然有些乏悶的, 但勝在心情還不錯,也把前段時間欠的覺補了回來。
萬遙就這樣躺在白色被褥上面,翹起傷痕滿滿但已經結痂的腿。她將手機從枕頭底下摸出來看看,除了各類推送廣告和垃圾簡訊,找不到一絲屬於那個人的音訊。
她莫名又想到分別之時。
男人微微皺起的眉頭和不耐的表情。
嘁,是真狠心啊。
半點人影兒都看不到了。
-
中午, 房門準點被人敲響。
萬遙一個翻身從床上爬了起來, 踩上薄薄一層的一次性拖鞋,揉了揉頭髮就往玄關那邊走去。
「中午好啊!小拉巴。」她猛地將門拉開。
怎料候在門口的壓根不是格桑央珍的兒子拉巴,而是個子和體型都要大上好幾圈的吉興, 他手裡捧著的餐盤和飯盒正是她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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