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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皇帝揮開她的手,寧貴妃踉蹌了幾下,坐倒在地上,頭髮垂在身前,狼狽極了。
皇帝雙目陰沉,沉喝質問:「你說明妃給你寫信,朕倒要問問,明妃寫了什麼,竟然讓你親自一個人去萬亭閣?她——又說了什麼激怒你,讓你失手推她落水?!」
寧貴妃呼吸一沉,撐在地上的雙手一下子蜷緊。
她不能說,不說或許還能有一條後路,若是說了,整個韓家都要給明妃陪葬!
皇帝冷喝:「說不出來嗎?還是你們韓家藏著什麼秘密被明妃知道了,所以,你才要殺人滅口?!」
「陛下冤枉啊——」韓常林跪在地上,「我們韓氏一族對陛下,對北涼都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的。」
皇帝聽著,竟是冷笑了一下。
在場的眾位大臣是一句話也不敢言一句,皇帝指向綠竹,「你說,寧貴妃讓你去景明宮找明妃做什麼?!」
綠竹慌亂的搖著頭,不停的說她不知道,她沒去過景明宮,一直在重複,皇帝氣的讓禁衛軍將她拖下去杖責。
皇帝又問綠荷,綠荷亦是一問三不知,也被禁衛軍拉下去杖責。
一時間,金殿外響起宮女悽慘的叫聲。
寧貴妃聽得頭皮發麻,後脊樑發顫,一種無法形容的恐懼感從四面八方包裹著她。
元芮從殿外走來,跪在地上,手裡捧著一個檀木盒子,裡面放著一對翡翠耳珠。
皇后看了眼,道:「你先退下去。」
宮女悽慘的叫聲沒一會便落下了,去永寧宮搜查的吳濤也趕了回來,眾人只見他臉色凝重,手中捏著一片燒的只剩下半截宣紙的密信,呈給了皇帝。
寧貴妃臉色一變,忽然間爬起來就要去搶,皇帝喝道:「攔住她!」
吳濤拽住寧貴妃的手臂,讓她動憚不得。
她的舉動更加說明了明妃心中寫的內容關乎到韓家的安危。
韓常林有種直覺,恐與宣王的死有關。
「好!好啊!你們韓家好大的膽子啊!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玩偷梁換柱!」
皇帝扔掉燒了一半的密信,走上台階,坐在龍椅上,目光沉沉的掃向韓常林與寧貴妃,「雖然信紙被燒了一半,可還有一半足夠朕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朕不管是你約的明妃,還是明妃約的你去萬亭閣,事實所是,韓絡意圖在安陽城外換走宣王,讓死囚代替宣王去邊關,明妃與宗祿想要殺害宣王,便去了安陽城外守著,你們狼狽為奸,害死宣王,隱瞞此事,真以為紙能包得住火嗎?!」
寧貴妃頹然的坐在地上,韓常林俯首撐地,絕望的閉上眼睛,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
完了,韓家徹底完了。
皇帝道:「寧貴妃謀害明妃,意圖挑起兩國戰事,削其妃位,賜白綾,韓絡偷梁換柱,與明妃聯手害死宣王,此罪禍株,韓氏一門也算忠門之將,削其官職,發配邊關,府中財帛充入國庫!明妃與宗祿謀害宣王,朕會親書一封交給西涼使臣,就算他們有氣,礙於明妃有錯在先,也不會主動挑起兩國的戰事。」
本該是上早朝的,卻因為此事耽擱了。
誰都沒想到,臨安城的世家大族竟然在一夜之間落敗至此,曾經有多輝煌,今日就有多狼狽。
金殿裡的官員已散,韓常林與寧貴妃被禁衛軍拖下去。
幼容爬起來跟著都衛軍,皇帝方才下令,將明妃的屍體葬入皇陵,幼容抹著眼淚,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杭奕站在外面,看著恍恍惚惚的幼容,張了張嘴,終是什麼也沒說。
她只知道先前的計劃,後續的計劃一概不知,怕是以為明妃真的死了,這樣也好,做戲做足點,打消所有人的疑慮。
褚逕往南宮門走去,看著禁衛軍從南宮門出發往將軍府走去,他攥緊了拳頭,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讓他竟不知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如果這件事是太子所為,他倒真的是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從頭到尾未發一言,卻讓事情走向了他所掌控的一步。
如果不是,那便是安相所為。
可以他對安相的了解,他並不是這等心狠手辣,將人逼入絕境的人。
褚逕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轉過身望向巍峨的金殿,他現在孤立無援,唯一能助他的,只有韓常林所說的那一個法子了。
天色乍亮,宮裡的燈盞都盡數滅去了。
景明宮的下人都回去了,明妃已死,他們待在景明宮也無用,便被掌管他們的大太監分去了別處,而幼容則被放到宮外,由西涼使臣帶回北涼。
許玄幟跟著安相,聽他低聲講著一些事,面上平靜冷淡,「學生記下了。」
安相道:「太子殿下不在的這些時日,也要辛苦你隨本相時常入宮了。」
許玄幟拱手行禮,態度謙卑有禮,「學生知道老師的一片苦心,定不會讓老師失望。」
安相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遠處時,嘆息了一聲。
許玄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皇后被元芮攙扶著,朝坤寧宮走去,女子背影纖細單薄,相比四年前,個子倒是長了一些。
眾人都散去了,皇帝似是氣的不輕,被廖公公攙著回了承明宮。
褚桓去了一趟承明宮,與皇帝談了會話,領了聖命,趕在晌午午時出發,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關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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