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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的頭無力的靠在他堅實有力的胸膛上,耳邊是謝章震盪的心跳聲,一下一下衝擊著她平靜無波的心臟。
他的白袍上染了她身上的血,血腥味瀰漫在兩人的鼻息間。
黑紅的勁裝衣袍交織著白色錦袍,在萬丈深淵中急速下墜。
沈默嗤笑,眼底的淚卻不受控制,「謝章,你個傻子。」
她靠在他懷裡,嗓音哽咽難澀,「你跳下來做什麼?會死的知不知道?!」
褚桓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堅定道:「即便是死,謝章也要同大人死在一起。」
他要讓他們的骨血混在一起,任誰也分不開。
耳邊再次響起謝章低沉的聲音,「大人,我們不會死的,我也不會讓你死。」
褚桓拔出匕首用力插在岩壁上,鋒利的匕首刺進堅硬的石頭裡,從上往下墜去,劃出一道明亮的火光。
片刻的功夫,他們下墜的速度停下了。
褚桓抱緊沈默,看了眼岩壁兩側,在左邊不遠處有一塊突出來的巨石,巨石後面是一堆枯草,後面應該是一處小山洞。
他低頭看了眼沈默蒼白的臉色,視線落在她肩上的傷口,抱著她身軀的手臂猛地一顫,「大人堅持住,別睡覺。」
沈默靠在他懷裡,唇畔蒼白的毫無血色,「我沒睡。」
這一刻,她只覺得滿滿的安心感,是從未有過的一種安全感,就好像謝章出現後,她什麼也不怕了。
沈默挨著謝章懷裡的右手從他的後腰穿過,抱住他勁瘦的腰身,聲音有氣無力,「我知道你找到立足之地了,帶我過去。」
腰身處的藕臂緊緊抱著他,褚桓緊繃的心幾不可微的顫了一下。
他抱緊沈默,看著距離不遠處長在崖壁上的枯樹,用力拔出匕首,單腳點在崖壁上借力飛過去,抓著枯樹穩住身形,再次點在崖壁上,借力飛過去落在了突出來的巨石上。
在落地之時,沈默強撐的最後意識消散,徹底暈了過去。
褚桓打橫抱起沈默快步走進山洞,單手解下身上的披風鋪在地上,將沈默放下後,扯開她左肩的衣襟,攥著衣襟的手掌止不住的顫抖著,連帶著一顆心都在咚咚直跳。
他不怕死,不怕痛。
可就怕大人出事,若她出事,他不知接下來的路該如何走。
此次來獵場,以備不時之需,他帶了幾種救命治傷的藥,這些年跟著長孫史了學了醫術,雖不如他的醫術精湛,卻也不差。
褚桓倒出一粒藥丸放進沈默嘴裡,低頭覆在她的唇上,以唇渡藥。
他扯下衣袍輕輕擦拭著她肩上的傷口,幸好肩膀並未刺穿,他仔細檢查了一番,傷口不深,只是失血過多。
褚桓為沈默上好藥後,又扯下一截白袍為她包紮傷口。
做完這一切,他竟覺後背起了一層冷汗。
若此人換成旁人,他許會無比冷靜。
可眼前的人是大人,是阿默,在她墜崖的那刻起,十五年前失去她時的恐懼感再一次向他襲來。
他不在乎是否會死,只想跳下去陪著她。
山洞在半山腰,寒風從洞口呼嘯席捲,刮著凜冽的寒風,昏迷中的沈默難受的囈語著。
褚桓附耳過去,只聽她囈語著「冷,好冷。」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沈默入懷,手掌輕覆在她的小腹上,絲絲縷縷的內力穿透她肌膚,席捲她的四肢百骸。
冰冷的寒意從體內逐漸褪去,沈默的頭靠在褚桓堅實的胸膛上,沉沉的昏迷著。
夜涼如水,寒風簌簌。
獵場裡風雲涌動,殺機四伏,四周充斥著濃郁的血腥味,濃的刺鼻。
數十名都衛軍與死士的身體橫倒在地上,流淌在地上的鮮血被寒氣侵蝕,逐漸凝固。
前方馬蹄聲快速趕來。
魏肅看著這場亂鬥,握緊了韁繩,「大人,有人比我們先到一步。」
宗祿翻身下馬,看著周遭的屍體,有黑衣人的,都衛軍的,唯獨沒有皇后與大人的。
還有——
他的視線落在遠處那一抹雪青色的身影上,修長的身軀晃了一下。
魏肅也看到了,驚得跳下馬跑過去,在看到那人的面貌時,臉色大變,「大人,是晉相!」
宗祿走過去,蹲下身扶起已沒了氣息的晉相,五指用力緊攥,面具下的眸森冷陰寒,「大人一定出事了!」
他看著晉相,眸底忍不住滾起一股灼燙。
這十五年來,晉相在暗中助過他許多,他心知肚明,卻因兩人的立場,面上向來是不合的。
宗祿將晉相遞給魏肅,聲音冷厲低沉,「帶晉相的屍體回帷帳,我去找大人。」
魏肅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大人,獵場裡危機四伏,屬下陪您一道去。」
前方忽然傳來兵器相交的聲音,冷肅的寒風裡隱約響起賀五怒吼喧囂的聲音。
宗祿駕馬趕過去,魏肅背起晉拓洵,快速上馬跟過去。
距離帷帳外圍的獵場內,大批的都衛軍將一群黑衣人包圍在其中,賀五儼然是失了理智,手握利劍,見一個殺一個。
聞終身著盔甲,頭帶兜鍪,將接踵而上的黑衣人揮劍斬殺。
有眾多都衛軍的擊殺,死士全部覆滅。
獵場外揚著一道長龍的火把,照亮了獵場裡這一方黑暗,皇帝與眾位大臣快步走來,在他們身後,是一些大臣的家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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