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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野，這麼多年我欠你的嗎？」
堅硬如鐵的軍人，尾音里參雜了哽咽。
池野的眼圈有些紅，臉上五個指印也鮮紅。
男人道：「同性戀就同性戀吧，大不了當我沒有過你這個兒子！」
說完，中年男人乾脆利落，轉身就走。
池野的腳步動了動，唇角微張，那一句「爸」到底是沒有喊出來。
下一秒，他看見了林眠，眸光驟縮，眼底的慌亂一閃而過。
林眠也看向他，接著，他露出了一個很淺的笑容，站到了池野面前，看了看他的傷口：「疼不疼啊池野小朋友？」
池野抿著唇，眼裡流露出顯而易見的脆弱。
他想過跟林眠坦白自己的性取向，但不是現在，也不是以這種方式。
「沒事，哥哥帶你去買藥。」林眠莞爾，跟完全看不懂他複雜的神色般，拉著他到外面的藥店買了點藥，又坐回了公園長椅上。
期間，還抽空給祁子瞻發個消息：【隊危，我速歸了886 你先回去吧下次我請你吃飯。】
全程只蹭了一杯奶茶的祁子瞻：【狗東西，老子是你的工具人嗎！】
林眠：【是。】
祁子瞻發了個中指表情包：【你是狗，886】
在林眠給他塗藥的過程中，池野至始至終都很安靜。
棉簽沾著冰涼涼的軟膏在臉頰上淺淺化開，臉上熱辣的疼痛得到了一絲緩解。
林眠目不轉睛地看著池野。
他的睫毛很長，眼睛很漂亮。
額前的碎發剪短了很多，看上去比以前更不好相處了。
脾氣真倔啊。
塗完了，林眠輕輕吹了幾口氣，問：「還疼嗎？」
池野搖頭。
林眠將手裡的袋子遞道別池野的手裡，解釋道：「我跟祁子瞻正好過來看看，不小心碰到你們的。」
說完，估摸著是對撞破他人秘密的尷尬，林眠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認真地看著池野：「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我不會說出去的 。」
池野沉默了一會兒，眼底的光亮明明滅滅。
終於，他點頭：「嗯，謝謝。」
林眠鬆了一口氣。
剛剛在得知池野的性取向時，心底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慶幸。
他不知道這份慶幸是哪裡來的，但是卻下意識覺得不應該。
或許是因為秦越？他對同性戀這方面也接受了很多。
林眠的腦袋裡很亂。
他站起身，「那我先走了，你在外面逛一會兒等印子消了再進去吧。」
「嗯。」池野也站起來，兩人面對面。
林眠撓頭，「比賽加油。」
池野頓了頓：「高考加油。」
兩人沉默地對立。
似乎都想說些什麼，但是誰都沒有開口。
最終，林眠受不了這樣的尷尬，轉身落荒而逃。
*
離高考的最後一個月，林眠全身心地和同齡人一起投入到了這場戰爭之中。
手機基本都沒碰過了，其他多餘的軟體全都卸載，再調個靜音，單純地用來和家裡電話。
倒因此，消息很是閉塞。
秦越一連著打了三個電話，林眠那邊都沒有反應，他皺著眉，有些煩躁地點了根煙。
方遠正拿著一疊列印出來的資料，面色難看，「老闆，這個人真的是wink嗎？」
上面印著近期的新聞拼接截圖，其中一個很顯眼：wink暴露真身，真人竟是00戰隊新買入的link！
春季賽時，有一匹黑馬很亮眼，正是這個上面所說的link。
操作還不錯，放在lpl之中也能算個中上游。
前段時間他自爆身份，在直播間無意中登錯了號，上了韓服wink的號。
那確實貨真價實是那位傳奇路人王的，link主打野，wink那個號上也有他最近練的有些英雄。
一時間，網絡上全都炸開了鍋。
方遠這邊本來就是靠著爆料wink的事情才有所起步，第一時間他就聯繫了那位link，但對方說根本就不認識他這號人。
再看看之前wink說的自己的資料，跟link確吻合不少。
方遠找到秦越後，秦越打電話給祁子瞻，對方也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可現在——林眠要高考。
「算了。」秦越閉了閉眼，「這件事先放著，之前wink不是放了不少遊戲技巧的稿子在你那兒嗎？先拿著用吧。」
「但是版本更新真的由不得我們動作慢——」方遠說出了致命的問題。
LOL的版本更替很快，他們必須適應版本節奏來及時調整。
方遠低著頭：「聯繫過wink，全都沒反應。」
「那就先停了，不要緊，找之前安排的那個吧。」
方遠嘆氣，點頭：「好。」
他也著實不明白了，之前明擺著的合作，wink給夠存稿之後玩起了消失。
可他偏偏又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大眾視野，還是以其他俱樂部選手的身份。
現在聯繫人家，人家也裝作完全不認識他似的。
方遠無語，當天回去就撤掉了後續wink的一切報導。
晚上，秦越和祁子瞻都盯著直播界面。
link說是今天晚上用wink那個帳號打幾局，這個直播間在平台上的人氣在還沒開播前就直接一躍成了第一。
很快，直播界面有聲音了，link調整了一下麥，衝著鏡頭露出一個笑：「大家好。今天晚上有什麼想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