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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覺到有人看著這邊,祁衡屹抬頭看向一旁正在整理資料的工作人員,對方正一臉震驚和狐疑地看著黎楓。

  祁衡屹語氣自然,動作更自然,伸手捏了捏黎楓的後脖子,「乖,別胡鬧,要下班了,快點寫。」

  祁衡屹的語氣和動作太親昵了,黎楓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但後脖子那雙手預估了他的動作,略用勁,黎楓抬頭,對上了工作人員狐疑的雙眼,一下子明白過來祁衡屹的意思,馬上放鬆僵硬的肢體,笑著扭頭道:「親愛的,昨晚做了一晚手術,手都要抽筋了,你來寫吧。」

  說完,把證件和填寫的表往祁衡屹面前一推。

  祁衡屹看了他一眼,拿過他那張,刷刷刷寫完了兩張表格。

  黎楓就在旁邊看著他寫,筆跡比他這個醫生的還像草書,但是比他的好看多了,筆鋒凌厲,蒼勁有力,和執筆人的硬朗冷峻的氣質很貼。

  填完表,最後簽字是黎楓才接過筆,親手簽上黎楓兩個字。十多分鐘後,他們變成了已婚人士。

  第4章

  從民政局大廳出來,有一對比他們早來的小夫妻還沒走,被一群熱情洋溢的朋友包圍著,手執紅本本在民政局大門口合照,朋友們都在起鬨「恭喜」「親一下」,准夫妻十指緊扣,相視一笑,探身深情相吻,朋友們爆發出陣陣歡呼聲......

  相對他們的喜慶,黎楓和祁衡屹這邊,沒有親朋好友的見證和祝福,一個神情淡漠到近乎冷峻,一個哈欠連連,從大廳出來的時候,一個在前,一個在後,最後打破沉默的是來電鈴聲。

  是祁衡屹的工作電話,電話接通,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麼,他周身冷峻的氣息又冷了兩個度,說了句我馬上到就掛了電話。

  黎楓在他掛斷電話看過來的時候,十分有眼力見地對他揮揮手,「你去忙吧,我打車回去。」

  祁衡屹對他點點頭,開車走了。他走後,黎楓走到街邊攔了輛計程車回家。

  這場景,這氣氛,不像是來領證的,倒像是來和離的。

  祁衡屹從民政局出來,把放在車裡的警報器往車頂一放,用最快的速度趕往逸陽別墅區。

  逸陽別墅區其中一棟別墅前拉著警戒線,看到他的車開過來,外圍警員非常有眼力見地提前幫他拉高警戒線,「祁隊。」

  祁衡屹甩上車門,大踏走過來,對他微頷首,彎腰走了進去。

  裝修奢華的別墅里血腥味濃郁,餐廳地毯上躺著一對夫妻,夫妻兩個脖子上的頸動脈被割斷,鮮紅的血在餐廳和客廳蜿蜒,觸目驚心,兩個剛來不久的實習警臉色蒼白,神情緊繃,拼命壓抑翻江倒海的胃。

  祁衡屹戴上鞋套和手套,梁志浩上前,「祁隊,一家三口,夫妻兩個被殺,十四歲的兒子昏迷不醒,已經送醫。臨近中午,家政阿姨上門做飯,開門看到屋內的情景,嚇得高聲尖叫,引來巡邏的保安,保安報的警。法醫初步判斷,夫妻二人被割斷頸動脈,流血而死,他們的兒子昏迷是藥物所致。」

  祁衡屹環視了一圈,所有家具和名貴裝飾都擺放完好,沒有打鬥掙扎痕跡,「室內外監控?」

  梁志浩:「物業說這棟別墅的業主張元凱說要升級安保,別墅里的監控昨晚停了。」

  祁衡屹:「那就排查別墅區內和周邊幾家的監控里出現的可疑人員。」

  梁志浩:「已經安排人去排查了。」

  一個實習警湊過來,「這裡沒有打鬥痕跡,應該是熟人趁他們不備動的手,殺人手段那麼殘忍,說明兇手很兇殘,但他們兒子卻沒事。祁隊,這是不是有點矛盾呀?」

  他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

  祁衡屹卻直言戳破他心裡的猜疑:「你懷疑他們的兒子是兇手?你的思路沒問題,但他們兒子作案的概率很小。」

  實習警沒想到祁衡屹聽出了他隱晦的猜測,那種被懂得的感覺讓他覺得很開心,追問道:「為什麼?」

  祁衡屹沒有多言,只是指了指照片牆上的照片。照片牆上的照片一半是孩子的照片,還有一半是一家三口的合影。

  實習警觀察了一會,明白了祁衡屹為什麼會說他們兒子作案的概率很小,半大孩子,未經過社會的淬鍊,眼神里的愛恨是很直白的。從三歲到最近的合影中,孩子和父母的互動親昵有愛,很溫馨,眼中對父母沒有怨恨和不滿。

  祁衡屹走進餐桌,看向餐桌,餐桌上擺著沒吃完的早餐,稀飯、水煮蛋、蔥油餅,「早餐是家政阿姨做的?」

  梁志浩搖搖頭,「不是,家政阿姨說早上女主人說家裡有人做早餐,讓她不用過來做飯了,家政阿姨說女主人不會做飯,張家平常都吃西式早餐,沒讓她做過這樣家常的中式早餐。」

  祁衡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法醫已經完成初步檢驗,屍體被運回了東城分局法醫室,痕檢人員的工作還沒完成,祁衡屹和梁志浩他們先一步回東城分局。

  回到東城分局會議室,留守在辦公室的警員許均博把一疊資料放到祁衡屹面前,「祁隊,這是張元凱一家三口的資料,還有社會關係網排查,前面的幾個人是最近和他在商業上有利益衝突的人。」

  說完,接著把另一個手上拿的一份資料放下,「這是你之前吩咐著重調查的家族關係。」

  祁衡屹首先拿起張元凱夫妻的資料,祁衡屹很快就找到其中的奇怪的點。張元凱妻子性格跋扈,不會做飯;出身農村的張元凱愛吃蔥油餅,但極少人知道,事業有成的他對自己的出身一直很避諱,怕別人說他土暴發戶,日常生活和穿著都追求西式風格,而且他有很嚴重的大男子主義,不屑於進廚房,他們的孩子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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