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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潤的嗓音在耳畔漾開,淺笑的聲音在腦海消解不去,霍擇騫不知道蘇應在夢到什麼,只是無意識勾了勾嘴角,下意識撥了撥蘇應額前細碎凌亂的劉海。
白淨的額頭若隱若現,霍擇騫冰冷的嘴角抿成一條直線,下意識抿了抿乾澀的嘴唇。
整晚未動。
*
蘇應朦朧睜開眼睛時,身邊已經沒人。
他下意識將視線轉移到床頭,看著已經喝完的薑糖水,嘴角微勾。
「看來霍擇騫還挺乖的嘛。」蘇應懶洋洋伸了個懶腰,抬頭間,卻對向了剛從浴室走出來的……霍擇騫。
……
嗯……背後議人被抓包了怎麼辦……?
蘇應尬到腳趾扣床。
還好霍擇騫冷冷的視線略過他後,快速別開,他才鬆了口氣。
但他沒看到別過頭時,霍擇騫轉瞬即逝的微笑。
「今晚,爺爺舉辦生日會。」直至蘇應鬆動了腰,蘇應才聽到了霍擇騫的提醒。
「你有什麼計劃?」蘇應眨著眼睛,托著側臉,仰著頭一臉期待的看著霍擇騫。
卻見他倏然湊近,看向蘇應,淡淡道,「好好表現。」
「得令!」蘇應做了個敬禮動作。
霍擇騫點了點頭,淡漠將視線轉移,卻沒想脖頸倏然迎上了一抹極輕的重量。
錯愕之中,蘇應的額頭抵上了他的額頭。
近若咫尺的距離讓眼前人的面龐顯得模糊,只感覺對方纖長微卷的睫毛刷過自己的眼睫,連空氣都陡然蒙上了一層濃郁的灼熱。
呼吸加重。
霍擇騫欲要脫口的話盡數堵在了喉結。
蘇應要比他小一些,仿佛此刻說任何的事情,都像他來得過於矯情。
可不說話,沒人說話的氛圍里,焦躁感更加濃重了。
霍擇騫閉上眼睛的時常略久了一拍。
蘇應低低溫潤的嗓音卻微微揚起,好像真的放心了一般:「你沒發燒就好。」畢竟大佬現在跟他是一條船上的,大佬沒了,他就沒靠山了!
霍擇騫下意識滾動了一下喉結,沒有應聲。
只是眼睛直直地盯著蘇應乾淨的眼瞳,看不出半分的虛假。
「可,」蘇應恍然瞥見了霍擇騫微紅的耳尖,頓了一下,話到一半沒有要去說的意思,反倒手指輕觸了一下他的耳尖。
遠比耳尖溫度低了些許的指尖相觸。
身體閃動避開後,溫度愈發升溫。
「怎麼更紅了。」蘇應呢喃著想不明白,面露擔憂,「霍擇騫,你是不是過敏?雞也過敏嗎?」
蘇應搜尋著記憶,昨晚是吃了雞腿才突然發生這種狀況的。
「我去叫何醫生。」蘇應忙著起身,鞋子都沒顧上穿,就踏在柔軟的地毯上。卻沒想步子加快,還沒跑出去幾步,就被霍擇騫有力的臂膀陡然攔住。
蘇應被一下子抱回了床上,只聽到耳畔讓人摸不透情緒的一句囑咐:「穿鞋子。」
「可,你從昨晚。」蘇應關切的眼神掩飾不住。
霍擇騫只覺得喉嚨生了異物,堵著,說不出話,「我沒事,不用找何醫生。只是……」
「只是?」蘇應歪著頭,關切的眼神在四目相對的同時撞上了霍擇騫的別過頭。
霍擇騫壓低聲音:「熱了些。」
蘇應鬆了口氣。
霍擇騫卻借著蘇應點頭的餘光,將蘇應擔憂消解的視線映入眼帘。
他……在乎他?
霍擇騫在腦海里搜尋了一圈,都沒有搜尋出蘇應對自己好的理由,陷入沉默。
直至蘇應穿上鞋子,對他揚起了一抹明艷的笑容,霍擇騫才從恍惚間抽身。
「那,你休息一下。」穿上鞋子的蘇應露出神神秘秘的笑容,沒多會兒,就小跑出去。
房間順勢恢復安靜。
明明整棟宅子一直空空的。
可在關門那一刻,心底倏然落空了。
霍擇騫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一下,只是看著窗外無垠的海岸,看著反覆推移的海浪,心莫名的泛上一股壓抑不住的空落落。
他的唇不自禁抿成一條直線。
空氣里的濃郁的香氣揮散不去,恍惚間,霍擇騫甚至感覺腦海里再度浮現了蘇應的影子。
等到恍然抬頭,一抹陡然傳來的冰涼附上耳朵,他才從恍惚中恢復了意識,看到了真真切切的蘇應。
霍擇騫下意識抿唇。
冰涼的水珠順著耳尖緩緩下落,直到側過頭,他才看到了蘇應手裡的冰袋。
蘇應拿著冰袋敷在他耳朵上的動作太過輕柔,可還像是在擔憂似的,頓了一下,小心翼翼詢問他的感受:「會太涼嗎?」
是在給他降溫。
霍擇騫下意識抿了抿唇,想要說出的不會,盡數轉換為了搖頭。
「你坐下。」蘇應拉著他的手,坐到了床邊,耐著性子給他敷了起來,「還好李管家說家裡有。」
蘇應剛剛,是特地跑下去給他拿冰袋的?
霍擇騫探究的眼神落在蘇應身上。
蘇應卻沒有半分察覺,只是耐著性子,一點一點,輕柔的給他敷著冰袋。
一點一點融化的水珠,連帶防備的心口都漸漸放軟下來。
霍擇騫盯著一旁掛著的掛表,也不知道為什麼,莫名想讓一秒又一秒不斷響動的秒針停止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