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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丁老夫人道,「聽說宮裡老祖宗連日抱病,有一二個月沒露面了,太后和聖人心裡都不痛快。」
丁靈一滯,朝廷舉士大典,因為一個太監變更,簡直匪夷所思,但這事同她無關。「阿奶在信上說的話,我倒不明白,彩椒那妹子,不過一個宮人,死便死了,病死是天收,內宮監什麼意思?」
「誰知道?」丁老夫人道,「一個宮人死便死,若宮裡果然缺人,我挑好的送去便是——太后都沒說什麼,內宮監不依不饒。」手裡榛子一擲,「你不用管,我已經命人去請這位高少監了。」
第33章 陸陽君
丁靈急急忙忙趕回來, 原想著親自跟高少監對線,沒想到回京還能有靠山。她本就沒把高少監放心上,眼下更不拿他當回事。剛辭了老夫人回房,門上便有拜帖來。丁靈隔著門問, 「是誰?」
丫頭青蔥在外說話, 「李編修。」
「哪個李編修?」
青蔥半日擠出來一句,「就是那位麼——」
丁靈便知是丁南嘉花痴的狀元郎, 趕蒼蠅一樣連連擺手, 「打出去,說我不在家。」
「那拜帖——」
「有多遠扔多遠。」丁靈隔著帘子道,「日後這等不三不四的人來, 不許進來說話,髒人耳朵。」
丁南嘉畢竟是中京名人,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跑出去躲了半年, 如今帶著封君的傳聞回來,很有些意氣風發意味,諸王各府女眷們的帖子雪片一樣, 一半說要來登門拜訪, 一半邀她過門說話。
拜帖丁靈初時還看上一眼, 後來索性連名姓都懶得聽——她剛穿來時處境同那天津特產狗不理差不多, 如今看著要升發,吃包子的狗們都回來了。
便宅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總算丁老夫人催著往宮裡送請安摺子,推說回來路上染了風寒, 不敢入宮怕衝撞太后云云——不然回京不入宮,少不得要吃個「大不敬」罪名。
丁靈封君的事一直活在傳言裡, 沒個像樣消息。丁北城卻已經正式往御前行走,一夜之間從龍禁衛一個外圍侍衛變成天子近臣, 炙手可熱起來。
這日丁太傅從老宅送的年禮到中京,一併野味牛羊山珍等物,各樣稀奇粳米,珍玩香料,另有上好的布料綢緞,竟還有數張好皮子。丁老夫人喜不自勝,命錦繡閣上門,張羅著給兄妹二人做新年衣裳。
丁靈一眼看見皮子里有一隻完整的貂尾,便收在懷裡,「這個有趣,給我。」
丁老夫人瞟一眼,「你那個只tຊ好小孩子做耍用。」
「那不是正好給我耍?」
丁北城神色古怪地從外頭走回來。丁老夫人久經世事,一看便知有事,「怎麼了?」
丁北城不答。
丁老夫人有所覺,擺手打發了裁縫和下人們,只剩祖孫三人時才道,「你從宮裡來,是不是宮裡有什麼話?」
丁北城便看丁靈。丁靈莫名其妙,同他面面相覷。
「還以為是你阿爺的信兒,竟是你妹妹——」丁老夫人猜到底里,便搖頭,「封君本就是大恩典,沒有便沒有,不必在意。是聖人不答應還是司禮監不點頭?」
「都不是,」丁北城搖頭,「准了。」
丁老夫人騰地站起來,「你說聖意准了?」
「是。」
丁老夫人直逼到丁北城面前,「你妹妹封女君子的事,旨意准了?」
丁北城點頭,「我出宮時旨意剛出司禮監,往台閣留檔,至多明日便要傳遍。」
丁老夫人愣一時,隨手便是一掌撂在丁北城腦袋上,「如此喜事,你喪著一張臉進來——」
「阿奶。」丁北城無奈地叫,「孫兒還沒說完。」
丁老夫人見他不似作假,「都封君了,還能做什麼怪?」
「封號。」丁北城道,「趙相說,阿爺功在櫟陽,應封櫟陽君,閣里擬的也是櫟陽君。」
「旨意是什麼?」
丁北城為難地看一眼自家妹妹,「陸陽,一字之差,繆之千里。」
「陸陽?」丁老夫人皺眉,「什麼地方?在哪裡?」
「我也是打聽了才知道——東南靠海的一個小鎮子。我妹妹從此便是那甚麼陸陽君了。」丁北城越說越氣憤,「人又少地方又小,要說好處,只有清靜一項——鳥不拉屎的地方,當然清靜。」
丁靈搞不懂丁北城在生什麼氣,「我要那麼大地方做什麼?管他什麼君,能自立府門便是大喜事。」
「你懂什麼?」丁北城怒其不爭,「櫟陽地處中原,又富庶,便不說每年進項能有多少,光是山水人文,民情風土,無一不是上上之選。那個甚麼勞什子陸陽,你去做什麼?去那裡下海撈魚還是啃沙吃土?」
「竟在海邊麼?那可太好了。」丁靈道,「現時的海物不知有多麼新鮮——」
「行了。」丁老夫人一語打斷,問丁北城,「趙相既擬的櫟陽,改封號又是誰的意思?」
「不知。」丁北城搖頭,「摺子進了司禮監便被駁回,花銀子打聽,才知道是封號的事,閣里改過兩回仍然駁回。後來閣里無法,命人擬了七八個名字,李督公圈的陸陽。」
丁靈一頭霧水,「李督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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